“早?我一宿沒睡。快過年了,突然來了大領導團拜,趕排節目呢,我來找靈感。”

接著把秦淮茹領到一邊兒,“那個……?”

秦淮茹看他支支吾吾,就知道他憋在哪塊。

作了一個動作。

“靈感來了,是服裝顏色問題……”

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啥毛病?”

“知青時留下的病,”

知青返鄉那會,他遇見了他的白月光,欠下了終身難忘的情債,在他有意的引導下,秦淮茹某時的動作神情跟白月光越來越像。

秦淮茹看見他又愣神,推了一把,“……又咋滴了。”

“要不跟我去一趟吧,白天就有演出。”

“年關活動多了,你咋這麼上心。不在家待著。”

“這你就不懂,我還跟你們老百姓似的,越年關越忙。大領導寡居,市文藝局要把團裡的臺柱子介紹給大領導……我這不是表現表現麼……”

“你倒是啥都跟我說。”

“何止呢,開春新開招待所,專門接待廠代表。咱們廠的生產任務可全靠廠代表了,這是重頭戲。”

“你是說,傳言都是真的?”

“你猜我推薦的誰?”

秦淮茹沒說話,用眼睛瞄著李副廠長,她應該猜到了,李副廠長推薦的就是自已。

這人生路怎麼這麼多十字口?

一時愣神了。

“姐,屋裡說啊,你披上點兒呀,外邊多冷。”

駱玉珠扒著門喊秦淮茹進來。

“你這?”李副廠長,沒想到她屋裡還有個人。

“我親戚,來看我。”秦淮茹緩過神來,“我披肩大衣就走……”

“等會兒……”

李副廠長看見一群人,正朝這邊來,領頭的是保衛科鄭科長。

秦淮茹轉身進屋,披上棉大衣,“駱,你說句實話,願意帶姐不?”

“姐,女的在外邊可不好跑,特別是漂亮的。我這次出來也是在找陳江河,所以……”

秦淮茹看出駱玉珠面帶難色,“行了,我知道了。”

駱玉珠一把抱著秦淮茹的胳膊,“姐,等我找到陳江河,咱們再在一起……”

這時門外,鄭科長跟李副廠長對話可就別樣年味兒了,都是火藥味兒。

保衛科長鄭大頭一直搞掉李副廠長,取而代之。

就在要成功時,李副廠長的風評還得了高分。

他一直不服氣,耿耿於懷。

今天帶隊抓廠裡偷盜的,也讓小偷給跑了,轉回身就看見李副廠長在寡婦門口。

這就想來臭一臭。

秦淮茹聽著陰陽怪調的對話,心裡頭頓時明瞭幾分。

只要不是投機倒把的事,就安了。

“鄭大頭你可別亂說啊,我這是談工作。你把寡婦門前事非多那句給我收回去。”

“李副廠長我可看見你從那門裡出來的,孤男寡女的。”

“孤男寡女?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兩人的吵吵聲越來越大,這周圍的宿舍都開了門,出來看熱鬧。

李副廠長轉頭對大夥兒說:“這事兒啊,我看是個誤會。我跟秦淮茹同志溝通文藝的事,馬上去文藝團。”

這鄭大頭平日裡就盯著副廠長的位置,這次更是自認為抓住機會,得機會臭臭這個事業對手……

“李副廠長你就別狡辯了,事實很清楚……”

鄭大頭聲音洪亮,人高馬大,還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