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驚魂未定地說道:“師兄,你再晚來一刻,我就被人活吃了。”

“身上無恙吧?”延三旭上下打量,關心地問道。

小玄子檢視活動了一下身體,回答道:“沒有受傷。只是好像被人下了迷藥,有些頭疼。”

“不是好像,你就是著了人家的道了。”延三旭眉頭緊扣,“你且等著。”

他轉身走上石階,片刻便拽著閆大娘回到小玄子面前。

閆大娘看到其兒被切成血淋淋的兩段,哭叫著癱坐在地。

“我好心幫你,你為何反要害我?”小玄子大聲怒斥道。

閆大娘自知理虧,並不說話。

延三旭質問道:“你兒子成了這般模樣,你為了喂他,先後騙了兩人至此,以作肉食。是也不是?”

閆大娘點了點頭。

小玄子怒罵道:“大娘,你兒如此這般,是為可憐,但你因此慘害兩條人命,卻更加可恨!”

“你們這兩個小道士,連親都未成過,更沒有過孩子,哪裡懂得天下父母心?”

閆大娘臉色鐵青,反駁道:“只要我的兒能活著,莫要說殺兩個人、三個人,就是將這個鎮子的人都殺了,我也不悔!”

延三旭將鐵劍遞於小玄子,神色冷峻地說道:“小玄子,此人之命,是殺是留,你自已決定。”

小玄子舉起鐵劍,看向閆大娘,緊咬嘴唇,神情糾結猶豫。

“殺了我!讓我一了百了!”閆大娘抬頭看向他,大叫道。

片刻,小玄子將劍放了下來,說道:“我不殺你。我讓你就這樣看著自已兒子的殘屍,只能任由他腐朽枯爛,變成一堆爛肉白骨,如此煎熬百倍,生不如死,才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快殺了我!快殺了我!”閆大娘聲色俱厲,悽聲哭喊。

“師兄,我們走吧。”小玄子再沒有理會她,轉身向石階走去。

“我一定要讓你們為我兒陪葬!”閆大娘幾乎崩潰地吼叫道,“你們都得死!”

延三旭冷冷地說道:“莫再撞到我手裡。”

說罷,他也向石階走去。

兩人沿著石階出了地窖,緩步走出院子。

回客棧的路上,小玄子一直神情黯淡,一言不發,直到快到客棧時,他突然轉頭看向延三旭。

“師兄,你是如何尋到我的。”

延三旭也隨著他停住了腳步,回答道:“我們三人出去分頭探查訊息,約定好兩個時辰便歸。我與小清子都回來了,卻遲遲不見你歸來。”

“我便用冥視一路尋來,到那老婦院子,向她問起你,見她言語含糊,神色閃爍,便起了疑心。四處搜尋,發現地窖便闖了進去,幸得及時趕到。”

延三旭說到這裡,也心有餘悸。

“我以善心助人,錯了嗎?”

“並沒有。”

“那為何我卻差點枉死?”

“因為你幫的人不對。”延三旭想了想,說道。

“那什麼樣的人才對?”

延三旭抬頭看了看天空上的烏雲,說道:“世道本險惡,當施善如金。至於如何殺伐決斷、舍予奪取,存乎一心吧。”

“謝謝你,師兄。有你在,大家都覺得很安心。”

“我只知道,這些時日,我們師兄弟三人和鹿兒,幾歷險境,卻始終患難與共、不離不棄。我只想盡一已之力,守護你們周全。對你們,我可以命相付;為你們,我也可以死相拼。”

延三旭轉頭看向小玄子,說道:“每次劫後餘生,看到大家都安然無恙,我也就安心了。”

小玄子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正色挺身,拱手作揖道:“我王名玄此生與師兄永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