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男人早喪,我兒生病臥床不起,只得我一人賣柴以維持生計。沒想到剛剛把腳給崴了。本已是艱難度日,身心俱疲,疼痛之下,故而失態。”閆大娘用衣襟輕拭其面,緩聲說道。
少年聞言,伸手入懷中掏了掏,蹲了下來,說道:“大娘,我此處有一些散碎銀子,您且拿去以資家用。”
“這?”閆大娘看著少年手中的銀子,猶豫了起來。
“大娘,收下吧。”少年二話不說,將銀子塞入閆大娘手中。
“小道長雪中送炭,真是大恩大德啊!”閆大娘說完,就要往下磕頭。
少年急忙攔住,將她扶起。
“不如我先將大娘您揹回家中,然後再回來幫您收拾木柴如何?”少年又說道。
“那就謝謝小道長了。”
說罷,少年將閆大娘負於背上,按著她所指往其家方向走去。
須臾,兩人回到院子,進到主屋內,少年幫閆大娘在椅子上坐下,便又出門而去。
片刻之後,少年便揹著收拾好的木柴回來,放於院子內。
少年進到主屋,看到閆大娘面色緩和了些,便拱手說道:“大娘,我還有要事在身,這便就告辭了。”
“莫急。小道長這一趟趟的來回奔走,也甚是辛勞,且坐下來歇歇腳,喝碗水再走不遲。”閆大娘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碗清水,輕聲說道。
“如此。也好。”少年坐在桌子旁,端起水來大口便喝。
閆大娘眼神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異樣。
“小道長不是本鎮人士吧?”她問道。
“只是路過,不日即走。”少年笑著答道。
“哦。”閆大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接著問道,“那是幾人同行?”
“與我師兄弟數人同行。”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後,少年便欲起身告辭。
但他站起來的瞬間,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便倒地不起,昏迷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漸漸醒來,發現正身處一個地窖之中,而自已雙手雙腳皆被麻繩捆綁,側臥於地。
地窖之中漆黑異常,只有左邊石階處有些許光亮。
少年正思量間,面前傳來什麼事物緩緩爬動的聲音。
他用冥視看去,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一個面容駭人的男子正趴在地上,雙手撐地,拖著身體向他爬來,旁邊還有兩具粘連著一些血肉的骸骨。
那張臉上佈滿道道粗似蚯蚓的黑筋,在皮下暴跳起伏,嘴邊俱是凝結成塊的汙血黑塊。
少年嚇得大叫一聲,翻身朝另一邊遠處滾去。
少年的叫聲似乎刺激到那男子,他張口抬頭,發出一聲讓人毛髮直立的怪叫,露出滿口血牙。
此後,那男子雙手扣地,十指上的指甲早已磨得鮮血淋漓,他卻似乎毫無痛苦,只以猩紅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少年,彷彿就是其快吃到口中的獵物。
只停頓了一瞬間,那男子就以怪異的姿勢扭動著身形,發瘋似地向少年爬來,嚇得少年一邊翻滾一邊大叫。
就在那男子雙手抓到少年身上、欲張口就咬的一刻,木頭碎裂之聲從石階入口傳來,隨之一個黑影左手一揚,一道血紅刀光疾掃,從那男子身上切斬而過。
強大的勁力將那男子從右肩到左腰切成兩塊,甩著血漿飛了出去,將地窖中的幾個大缸子砸得粉碎。那男子上身的左手卻依舊不斷揮舞,口中張張合合。
少年還未回過神來,只覺得身上繩索散落。
他抬頭一看,正是延三旭。
“師兄!”
“小玄子,終於找到你了!”延三旭將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