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希走後,賽文瞧著託雷基亞,嘴唇翕動,幾番躊躇,那神色似有千言萬語卡在喉頭。

託雷基亞見狀,苦笑一聲,抬手輕擺,率先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論起來,對賽希我實在談不上了解。她勸我回光之國時,不過道出一句實情,再無多話。這孩子,心防築得太高太厚。雖說打小就在眼皮子底下長大,可我心裡明白,過往所見,皆是她的偽裝,像隔著層霧,我讀不懂她藏在深處的心思,也談不上真正知曉她是怎樣的人。賽文哥,對不住啊……”

託雷基亞垂眸,語氣滿是無奈與歉意,明知這話不太中聽,卻也只能如實袒露。

他頓了頓,抬眼望向賽文,目光透著洞察:“還有,我瞧得真切,她對賽羅那份親近,全然不是發自肺腑,更像是……逢場作戲,帶著目的、有所保留,看似熱絡,實則疏離得很吶。”

託雷基亞微微一頓,深吸一口氣後,當著眾人的面,緩緩道出了當時賽希對他講的唯一那一句真話。

“她當時對我說‘師兄…我是不是很貪心啊?明明心裡頭不想原諒他,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去親近,那份親情就像長在身上似的,怎麼也割捨不掉。我著實拿不準該不該原諒他,哥哥都已經原諒了呀,可我……我就是沒辦法忘掉那些事兒,每次一想起來,心裡就像被狠狠紮了一刀,太疼了……’”

託雷基亞的聲音裡透著無奈與酸澀,“我當時真的不知該如何作答,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刻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孤獨,還有那幾近崩潰的情緒。可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罷了,等把心裡話吐露出來後,她便又迅速戴上了那副偽裝的面具,讓人再也瞧不見她心底的真實模樣了。”

賽羅眉頭緊蹙,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似乎沒想到賽希竟藏著這樣的心事,一時陷入了沉思,往日裡的灑脫勁兒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希卡利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疼惜,微微抿著唇,默默在心裡咂摸著賽希那些未曾表露過的痛苦,暗暗思忖著過往是不是忽視了她太多。

奧特兄弟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有的輕輕搖頭,有的則是面露擔憂,都為賽希一直以來揹負的這些而揪心,也感慨這孩子把自已的內心藏得如此之深。

奧父輕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慈愛又無奈的神情,彷彿在自責沒能早些察覺賽希的痛苦,讓她一個人默默扛了這麼久。

奧母則眼眶微微泛紅,用手輕撫胸口,心疼這個看著長大的孩子獨自嚥下了這麼多的委屈。

託雷基亞把眾人各異的反應盡收眼底,旋即丟擲一枚“重磅炸彈”——一塊留音石。

他輕觸石面,剎那間,一道略顯清冷又滿含憤懣的聲音在屋內悠悠響起:“遲來的正義,還算正義嗎?就算到來了,可有什麼意義?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邪惡和不公永遠不會!”

眾人皆面露驚色,滿是疑惑與不解,目光齊聚託雷基亞。

他神色凝重,緩緩解釋:“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賽希遭遇了同班同學的霸凌。根源嘛,便是賽羅觸塔一事,他們遷怒於賽希,對她百般欺辱。”

託雷基亞頓了頓,似在平復心情,繼續說道,“雖說後來霸凌行徑被察覺,可處理結果卻是不了了之,沒給賽希一個應有的交代。”

“賽希的報復手段簡單又幹脆,她把那些霸凌者引到人販子手上,還鄭重叮囑要‘好好關照’。人販子也曾不解發問‘他們都受到了懲罰,為什麼還要把他們騙過來?’,這才引出賽希那段話。”

託雷基亞嘆口氣,“後續是那些霸凌者被找回了,可也落下嚴重心理疾病,此事看似了結,卻在賽希心裡刻下了深深傷痕,她藏著這些過往,戴著偽裝,獨自扛下所有,才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眾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