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輕鬆愉快,楊震沒試圖詢問季潔到市局的事,季潔也沒繃起神經準備回應楊震。兩個人只是輕輕地感嘆著時間過得真快,自從楊震去了新城分局,季潔這正常待遇就直線下降了。她還主動調侃上一次吃楊震做得早飯吃得太撐,完全忘了自已當時腹誹他多此一舉地影響自已的生活節奏。楊震一臉滿足地看到季潔漸漸放下了下午那種時刻準備攻擊的防備,聽著季潔的“抱怨”,想到她當時一定為了午餐時間還不餓而唸叨自已了,一時間重新體會到了幸福感。
直到吃完飯,季潔也沒有客套,像以前一樣把碗筷送到水池邊連手也沒伸。只不過楊震擼袖子的時候,她靠在廚房的門邊沒走,楊震也沒特意抬頭問她原因。但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事”的重要又略顯尷尬的氣氛逐漸散開。
季潔安靜看著楊震一雙手在水中來回翻飛,然後把盤子碗都碼得整整齊齊,心裡不知隨著這樣有秩序感的畫面變得多麼沉靜舒暢。她覺得自已有點好笑,一個簡簡單單的事情,一句話就能說完,從賭氣到害怕,這麼多複雜又負面的情緒都是何必呢,“楊震,我去市局是借調。案子完了就走,不過現在說不好得多長時間。”
楊震低著頭笑了,再開口的時候就帶上一點季潔很吃的玩世不恭的感覺,“嗯,我一看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兒。那正好啊,以後上班下班咱倆開一輛車,誰也不用擠公交了。就是你那緊張的,我還以為你去領導那兒打我小報告了。”
“你……”季潔被戳破那些小心思,卻沒生氣,只有窘迫,竟露出了多年前小女兒臉紅的樣子,隨即開啟了“中年婦女的生猛反擊”,“是呀,你沒懷疑我給你戴綠帽子了就不錯。”
“嗯?”楊震挑著眉看向季潔,眼神裡被激出火花,灼灼射向季潔,看得她這會兒不僅臉是紅的,好像四肢百骸都有種躍躍欲試的火熱。
不知是兩個人誰先伸的手,又不知是誰先動的,空氣突然炸裂的一瞬兩人已經難捨難分。經歷了太久分離與對抗的中年夫妻,最好的調劑與潤滑也許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水乳交融。不用刻意保留,不用思考防備,不用準備進攻,他們進退得默契、交纏得無間。這一夜,季潔拿回來的案卷就一直孤零零地躺在門口鞋櫃上,從立著放滑到躺著放,也沒人來追究那不大不小的聲響是來源於哪裡。
早起時楊震準備開車和季潔一起去局裡,可是季潔卻匆匆忙忙提前出發了,說趁著天氣好要在路上自已想想案子的事情,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就在眼前卻沒抓住。楊震不知該如何應對,又倚逢郭局的電話打了進來,無措之際接起郭局的電話,看著季潔提著那一兜子一晚上也沒翻開一頁的卷宗自已出門了。掛了電話,楊震似鬆了一ロ氣,開車去市委會議現場接郭局,一路倒也慶幸不用和季潔解釋讓她自已去上班了,兩人還真是不一般的“默契”。
楊震從郭局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值中午太陽正盛。郭局代表局黨委狠狠肯定了一番他在新城分局的工作,另外暗示明年一位黨組成員退休,他也將是候選人裡最為有力的一位。下了半層樓他才想起今天可以和季潔一起去食堂吃午飯,雖說提拔一事尚不確定,但有競爭機會總是件好事,夫妻倆之間小小奢侈一把總不過分。再想到早上她提著的那一兜子卷宗,楊震能感覺到季潔他們專案組這次是踢到鐵板了,當然要請她出去吃頓好的,心情舒暢了,眼界就容易開闊。不過進了辦公室才發現專案組全體出動了,季潔根本沒在局裡。楊震摸出手機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資訊提示,想想昨晚的激情與溫暖,不免有點失落。
而季潔苦思多日後,終於從這個家族集團裡拎出了一個不起眼的線索作為突破口--一個早早外出打工而脫離了這個家庭犯罪組織的女孩,無疑是最有可能瞭解他們又不驚動他們的途徑。季潔雖然沉得住氣,但周身還是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