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丁接到孟文江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往酒店裡面走。
包間裡面已經不剩幾個人,桌上擺滿空酒瓶,地上一片狼藉,像是剛結束一場比拼。
孟欽堂背對著門口,正挨著另外一個人站著,他說:“向公子,我已經叫好車了,我現在扶你下去吧。”
向昭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剛才他在眾人面前丟了臉,心情十分不爽,一把拍開他的手,語氣不滿,“我能自己走。”
然後他撐著桌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又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你不是說孟文江不能喝嗎?怎麼喝了那麼多還跟沒事人一樣?”
孟欽堂也是一臉尷尬,“我也不知道啊,平時我也沒看他怎麼喝啊!”
他說的是實話,孟文江以往應酬,喝酒基本上都是點到為止。這樣的人酒量能好到哪裡去,就算還可以,又能和整日花天酒地的向昭比嗎?
可是誰知道,這一場向昭故意給孟文江挖的坑,最後吃虧的竟然是向昭,還讓向昭在眾人面前折了面子。
他本想討好向昭,才事先給向昭透露了這麼個資訊,沒想到竟然被孟文江擺了一道。
現在喝多的向昭也不想搭理他,他真是又恨又惱,但還是隻能屈步跟上。
另一邊,孟文江已經在洗手間待了十多分鐘,人前他體面風度,其實那時候完全是在靠意志力強撐,等一走進這裡就忍不住吐了,胃裡火燒般的灼熱和絞痛,令他直不起腰。
餘遐在旁邊給他遞紙巾,語氣中也頗為無奈,“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拼的,就說自己感冒吃了藥不就好了,那個姓向的總不至於強行灌你吧。”
等孟文江緩了口氣,他眼眸中恢復了些許清明,嗓音沙啞,“這次躲掉了就還有下次,還不如早一點解決,省得日後麻煩。”
餘遐點了下頭,“也是。”
而且感冒這種理由確實有點小兒科,說不定在場其他人也會覺得是孟文江故意推諉。商場如戰場,一點畏首畏尾都會惹來旁人的輕視和議論。
以他對孟文江的瞭解,迎戰的確要比逃避更像他的風格。
餘遐嘆了口氣,“你這叔叔到底安的什麼心,合著外人來整你?”
水龍頭冷水嘩嘩地流,孟文江用清水洗了把臉,水珠順著高挺的鼻樑滴落,在鼻樑上蜿蜒出一條冷硬的弧度。他譏笑一聲,“他不這樣做,反而不像他。”
孟文江估摸著時間,許丁應該差不多上來了,於是最後關掉水龍頭,擦乾淨臉和手,朝著外面走去。
餘遐還有些擔心孟文江的胃炎,這東西一旦發作那可不得了,他正要提醒對方待會兒記得去買藥,卻看到不知何時等在走廊過道上的人。
一個女人。
他忽然就走不動路了。
對方也看到他,不過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很短促的一下,又將目光挪到他身旁的孟文江身上。
孟文江已經徑直走了過去,叫了她的名字,沒聽錯的話,他說的應該是“許丁”。孟文江的那個司機。
餘遐看到,那個叫許丁的女人幾乎同一時間扶住了孟文江的手腕,兩人之間存在著某種無需言說的默契。
他們走出去好遠,餘遐還站在原地,執著地看著女人的背影,確認什麼一樣。在經過某個拐角的時候,女人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可是距離太遠,還不等他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他們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直到他眼睛乾澀,才想起來眨了下眼睛,掌心不知不覺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他用力攥著,指甲刺痛肌膚。
他不敢置信,世間怎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
許丁來得太急,身上還攜帶著晚風的涼意,她扶著孟文江走進電梯,騰出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