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丁的蟲牙到底有些嚴重了。
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就是根管治療,然後詳細給許丁講述了治療的原理和過程。
許丁聽完後只是淡定地點了下頭,然後在知情單上籤了字。
醫生有些意外,很多人聽到根管治療都怕得不行,可是面前這位看上去很文靜乖巧的女生毫不猶豫就簽了字,似乎對她來說也算不了什麼。這種心態實屬難見。
事實上,許丁真的不怕,當器械磨開她的牙齒,麻藥也擋不住的痠痛感侵襲感官,她也始終面不改色。
治療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許丁捂著臉走出治療室,一眼看到坐在休息區的孟文江。他給自己接了杯水,此時已經見了底。
醫生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讓許丁下週再來複查。許丁聽得不太認真,餘光裡是孟文江接著電話眉眼刻薄的模樣。
回去還是孟文江開的車。
許丁有爭取拿回駕駛權,但是孟文江只是輕飄飄道:“我不覺得讓一個只有一隻手的人開車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許丁這才意識到她的手一直捂著臉,從醫院到停車場。
後知後覺這個動作有些傻,她默默放下了手,也不再提開車這件事。
看她老老實實坐進副駕駛位,孟文江無聲地笑了一下。
興許是那通電話的原因,孟文江回程開得比較快,又運氣很好地錯開所有紅燈,一路通暢地將許丁送到家。
他將一張紙塞到許丁手裡,又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明天上班。”便開著車駛離許丁的視線。
許丁將紙展開一看,原來是一張根管治療後的注意事項說明書。
——
張行遠得知孟文江定親這件事非常亢奮,吵著鬧著要看對方的照片。
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孟文江推開他,“沒有。”
張行遠不死心,“那你總能描述一下吧,那姑娘漂不漂亮啊,有多高啊?”
孟文江板著臉:“不知道,沒見過。”
張行遠很震驚,“見都沒見,你爸就把這門婚事敲定啦?”
眼瞅著孟文江臉色愈發難看,他才明白了什麼,可是一時間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等到服務員提著酒走進來,他直接開了兩瓶,一瓶遞給孟文江,一瓶留給自己,“去他媽的家族聯姻,來,乾了這杯酒,仰頭向前走!”
他說完就開始炫,炫到一半發現孟文江一點動靜都沒有,撇嘴問道:“孟哥你怎麼不喝啊?一醉解千愁啊!喝了就沒有煩惱了!”
孟文江在張行遠的鬼吼鬼叫中灌下一整瓶,從舌尖燒到胃底。
上次回去吃飯,孟川拐彎抹角說起中世集團的李博中。孟川年輕的時候認識了李博中,那時候孟氏集團剛剛起步,而李博中已經把中世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兩人志趣相投,李博中毫不吝嗇地告訴孟氏自己的治理之道。後來中世集團轉型搞房地產,近幾年房地產不景氣,中世集團的聲望不比從前,但其實力還是不容小覷。
孟川笑道:“你小時候還被李叔叔抱過呢。”
孟文江沒有作聲,心無旁騖地吃飯。
孟川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話題兜兜轉轉彎彎繞繞終於步入正軌,這時孟川已經講完了孟家和李家的交情是如何的深厚,他清了下嗓子,“李叔叔有個女兒,今年剛畢業,比你小七歲,人家姑娘性格很好。我和老李的想法是一樣的,等年底你們就結婚。”
孟文江終於放下筷子,“所以你今天只是來通知我的?”
孟川被他語氣裡的嘲諷刺了一下,臉色頓時沉下來,“你已經老大不小了,難道還不考慮成家?再說人家姑娘無論是家世還是學識,哪一樣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