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丑時起,大批禁軍列隊,沿著大內宣德門出來,走御街往南去內城朱雀門,到麥院街交匯處,再向西沿麥院街去內城宜秋門,再到外城順天門,再到金明池東門這條路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排列下去,到卯前三刻,這條線路的街道已經戒備森嚴,所有制高點也都有禁軍把守。

卯時,圍觀官家出巡的東京城百姓早已經在街道兩邊站定,不少男女都挎著竹籃,裡面排布這各色鮮花。

屬於賢達富裕的有閒階層,自然不會去街邊勞神費力的站著看光景,那多沒面子啊!萬一碰到熟人,被人從樓上吆喝兩句,豈不是丟人丟進汴河裡去了!所以,這些人都提前在沿街的酒樓、茶社、瓦子裡定了坐席,這時候也都透過了門前禁軍的搜檢,落座,先點上幾碟子點心、飯食過個早。

俺自然早有準備,在相國寺西牆外一間酒樓裡定了張靠街的桌子,花費十兩雪花銀子,就這樣的價格還不是自己獨享一桌,要和另外兩人拼桌。

俺自然是早早就到了,易形成一個暴發戶模樣,頭上簪著一度大紅牡丹花。。。還是昨日那朵。這朵花很神奇,一點兒也不見缺水委頓,彷彿剛摘下來的一樣。。。看來,昨日那賣花的就是藍采和。

跟俺拼桌的這兩人一起來了,都是六十來歲,保養的甚好,鶴髮童顏的。看為人也挺不錯,因為看了俺顯然不是官吏的黑肥圓胖子土財主,也沒有什麼嫌棄眼神,也沒有出口呵斥諷刺。

當然,兩人只是看了俺一眼,就當俺不存在了,只顧兩人交談,談興還很濃厚。

聽那意思,兩人都是東京城本地人士,往上數至少五輩子了;還都是致仕的小官員,做官的時候還是同僚,做了朋友。致仕後,一年到頭總會相邀一起聚上兩三次,每年這時候是必須要見面的。

半個時辰後,傳來金鼓號角之聲。

甲老頭一拍大腿,樂道:“聽這動靜,官家今年巡幸金明池用的也是大駕啊,嘿嘿,大駕光臨。”

乙老頭也笑道:“皇帝出行,儀仗隊之規模最大者為大駕,大駕用六象。今年倒是看了兩回了。”

甲老頭笑道;“對對對,咱這官家有福,享受盛世太平,內帑多金,自然這大駕儀仗用的就有底氣。”

乙老頭笑道:“大駕,開頭由象奴牽引六頭大象,左右兩列。大象後面是六引:開封令、開封牧、大司樂、少傅、御史大夫、兵部尚書這老幾位要騎馬開道。他們後面就是金吾纛、槊。左右皂纛各六面,押衙四人,犦槊八柄,本衛上將軍、將軍各四人,本衛大將軍二人,犦槊四柄,左右夾大將軍。可對?”

甲老頭笑道:“你這記性還可以啊,不如你我如去年一樣再關撲一次,看看誰的記性真好!”

乙老頭樂滋滋的說:“你王大去年就輸了!居然還不死心。嘿嘿,不如你我每年都如此較量一番!輸的人,請客樊樓夜宴一次!”

甲老頭兩手一拍,笑道:“孫二!就這麼定了!夜宴時必須要有花娘陪酒!”

兩人就擊掌做了約定。

不一時,趙佶的儀仗就到了酒樓這邊,果然前面就是六頭巨獸,似豬而大,皮色灰黑,眼小耳大,耳朵向後遮蓋頸部兩側;鼻子和兩個大牙都甚長,能有八尺上下!四肢粗大強壯,尾短而細,皮厚多褶皺,全身長著稀疏黑硬短毛。體長兩丈半,身高一丈二,重達萬斤!

這東西俺如雷貫耳,卻是第一次眼見。看著這象,雖無虎威,卻蘊藏巨大力量。。。慧空頭陀人頂骨佛珠中所藏般若龍象功法,說修到高深處有十龍十象之力,這象果然厲害!至於那龍嘛,被俺一招“銀輝萬里”連帶砍了腦袋的無極廟道人“飛天鶴”劉漢真說過,他煉丹要用到的百年水蟒苦膽,那水蟒在身毒之地,就是龍!這種龍非華夏真龍的龍!佛門說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