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廳上張都監已經變了麵皮,喝罵道:“賊配軍,賊心賊肝!不識抬舉!一心做賊,賊到家了!押他去他房裡,給我搜!”
眾軍漢押著俺回房,開啟柳藤箱子,傾在地上,滾出來好些銀酒器皿。
俺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知道中了這張都監計了。
都監府軍漢連夜將俺和栽贓物品押送知府衙門機密房黑屋關押。
等沒人了,俺死命掙了掙綁索,甚是結實,都是摻了鐵線的麻索,根本掙脫不開。
第二日天明,俺被帶到廳上,那知府根本不問案,直接道:“這廝本是配軍,如何不做賊,見財起意,既然已捉賊拿贓,休聽這廝胡說亂辯,只顧與我使勁打!”
公人就拿竹板披頭蓋臉的打俺,俺知這廝必是收了張都監賄賂了,就不吃眼前虧,馬上屈招是俺偷盜。
於是俺就進了孟州大牢單間,二十斤長枷枷了,雙手也用木鈕鎖在長枷裡,雙腳也用恁粗鐵銬晝夜匣著。
俺情知他們這是防俺越獄,用的都是最牢固的鎖具,萬難掙脫開來,只能暗自發狠:“張蒙方這廝竟敢欺我騙我,安排圈套坑陷我。我若能掙得性命從這死囚牢出去,必報此仇!”
如此熬了一天,忽然有牢子給俺從枷中釋放出一隻手來。俺打算用這隻手試試能否掙了枷鎖。轉天,施恩就進大牢探俺,取酒食讓俺吃了,施恩乘俺吃著,附耳說:“張都監是蔣門神、張團練新找的後臺,方才設計陷害。我已找當案的葉孔目,他與知府不合,定能周全你。牢裡也找了康節級看覷。等限期到斷決出大牢,再做理會。”
俺聽施恩說了,就把越獄心思先停下了。
又過兩天,施恩又進來看俺,同謝請了節級、牢子看覷俺。第三次又來,被張都監方面見了,以後就再沒來,但那康節級和眾牢子還時常照管,俺未受大罪。
俺日夜在這大牢裡打坐冥想,站樁行功,神魂漸漸清澄,思前想後,對三月到八月十五這半年多時間的所做所為所見所聞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深感俺頗為痴傻,竟能如此行事!
轉眼在大牢的六十日限滿,十月十五,俺被押出大牢,當廳開枷,當案葉孔目擬下罪名,知府斷了俺二十脊杖,不輕但也不太重,不缺一杖,都真打在俺脊背上,另一面太陽穴下又刺了“迭配恩州”兩行四字金印,脖子枷了七斤半鐵葉盤頭枷,連同右手也鎖在枷上。
兩名壯健公人押著即日出城,才行一里地,看見施恩從路邊酒店鑽了出來,看著俺道:“小弟在此專等大哥。”俺見他又包著頭絡著手臂,知道他應該是又被蔣門神打了奪產,果然,施恩簡單說了所有事情經過,施家正遭張都監他們打壓。他打探俺今日出城,就帶了兩件綿衣,兩隻烤鵝來送俺。
施恩請兩位公人吃酒,不吃;送上銀子,不接。公人表現的忿忿不平,一心為公,只要公事公辦,叱施恩多事,催促俺趕緊上路。
施恩只能遞兩碗酒給俺喝了,把一個包裹拴在俺腰裡,兩隻烤鵝掛在枷上,附耳叮囑:“路上仔細提防,這兩公人似是不懷好意。”
俺點頭。施恩拜了俺四拜,哭著回去了。
俺本來就不打算老實去那恩州!還發配?發配個屁!恁孃的!憑什麼?!
大宋朝的良民俺是自己做不了,服法的大宋朝囚徒俺也竟然也做不了了!
恁爺爺俺從此就做個狂徒!暴徒!
不聽任何人喝呼!
不受任何人算計!
不受任何法度拘束!
不受任何東西綁架!
俺要俺身自由!俺要俺心自由!
看這兩解差情形是想害俺!不能只打昏了事了,看來要殺了才行。要找個僻靜地方才能下手。
俺和兩公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