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德拉科。”盧修斯扶起已經跌倒在地的德拉科,鼓勵著說道。“要不要再試一次?”

雖然完全不用魔杖,但德拉科已經滿頭大汗。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是去霍格沃茨報到前最後幾天。原本預習課本和旅遊的計劃都變成了和父母一起的大腦封閉術練習。

自從盧修斯某天早餐時忽然告訴他要練習大腦封閉術以來,德拉科日日夜夜都在為“清空大腦”這樁大事而煩惱。

“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德拉科委屈巴巴地說道,自己這11年來的記憶已經在這一個月的練習裡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他被迫回顧了嬰兒時期到現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好在大部分都是十分開心的回憶,納西莎對他的照顧簡直無微不至。

“你只要試著把一部分記憶藏起來。打個比方——把有我和你母親的記憶藏起來。這樣我用攝神取念就找不到它們了。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盧修斯很耐心地解釋道。“這種魔法並不常用,而且對你來說有些太早了。”

“可是我腦子裡幾乎都是有關你和媽媽的回憶。”德拉科快要哭了。

清空大腦實在是一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

盧修斯轉而看向了掛在牆上的一幅有關獨角獸的畫。他用手指向圖畫,引導德拉科把目光放在畫上,德拉科照做了,他認真等著盧修斯開口。

“在這裡面,你看到了什麼?”盧修斯對著畫提問道。

“獨角獸。”德拉科很快回答,這幅畫是一個巫師畫家贈送給德拉科的禮物,畫面中央的獨角獸泛著聖潔的銀色光芒,它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任何人看到畫中獨角獸的眼睛都會覺得它們妙不可言,彷彿這就是對美麗的最終詮釋。

“這裡有草地,有溪流,有月光,但它們都在暗處——因為主角過於耀眼,以至於看畫的人根本不會注意、也不屑於注意這些灰暗的地方,他們認為這不重要。”盧修斯用手劃過畫面其餘暗色的部分。

德拉科這才認真端詳起畫中獨角獸背後的草地。畫家在這樣細枝末節的地方還畫了幾隻昆蟲。

“你要把那些你不想被人知道的記憶推向草地深處。它們不是不存在,但是你用這種方法把它們藏起來了。”盧修斯繼續說道。

“然後讓別人在我的記憶裡找到獨角獸?”德拉科猶豫地回答道,“但其實對我來說重要的是草地、溪流和月光?”

“你說得對。把無關緊要的放在顯眼處。把真正重要的藏起來——排除雜念和多餘的情感,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再來一次——”盧修斯輕聲說著,對著德拉科舉起了魔杖。

終於,在重複了幾次練習後,這一次攝神取念有了一些變化,大量有關高爾和克拉布的記憶出現在兩人眼前。克拉布大咬大嚼著甜品的臉,因為憤怒而被掀翻的棋盤,初次遇見高爾時的握手,因為輸遊戲而豎起的眉毛,小孩大吵大鬧的叫聲。“不——”德拉科快要失控般尖叫道。終於,盧修斯看到自己和納西莎的背影出現在了眼前,一對很模糊的背影。

盧修斯收起魔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很好,很好。了不起。”

德拉科知道自己進步了一點點,他衝上前抱住了盧修斯的腰。

“你沒有因為忽然命令你學這些而鬧彆扭,也沒有對為什麼要學而刨根問底?”盧修斯摸了摸德拉科的頭說道。

“我知道你會告訴我的。”德拉科嘀嘀咕咕地回答著,雖然他確實覺得這些練習無聊透頂。

德拉科能準確識別父母的表情,在盧修斯跟他說開始練習大腦封閉術時,臉上是隻有做重大決定時才會有的表情——這意味著這個決定不容置疑。他知道父母在重要抉擇時總是不會犯太大的錯誤。

“你再長大一些我就告訴你。”盧修斯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