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丘山巔,風起雲湧,海風呼嘯。徐榮立於一塊突出的鷹嘴巖上,隕鐵虎頭盔下的白髮被海風吹得飛揚,如同一面獵獵作響的旗幟。他眯起昏花的老眼,眺望遠處曹軍連營的炊煙,那炊煙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典韋扛著雙鐵戟走來,龍鱗甲在夕陽下泛著血色的光,彷彿每一片鱗片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來到徐榮身邊,低聲說道:“老將軍,斥候來報,曹軍正在分兵。”

徐榮嘴角扯出一道刀刻般的皺紋,聲音中透著一絲欣慰:“果然如此。張將軍料事如神。”

山下的臨時軍帳中,張合正對著地圖仔細檢視,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地圖上山脈起伏,他用虎頭槍尖輕點陽丘山隘口:“曹仁多謀,必不肯冒險入山。若我所料不差,他當會……”

“報!”親兵疾步闖入,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曹仁主力轉向東南,只留部分兵馬繼續向陽丘山行進!”

張合微微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知道,曹仁的謹慎與多謀,反而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他轉身對親兵說道:“傳令下去,各部按計劃行事,準備迎敵。”

與此同時,曹軍大帳內,爭論正酣。曹純指著地圖上蜿蜒的山道,語氣嚴肅:“此乃絕地!張合善用奇兵,必設伏於此。”

許褚卻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令箭筒翻倒,他大聲說道:“區區山道何足懼哉!某願為先鋒,遇伏則破之!”

曹仁輕撫腰間劍柄,目光在地圖與兩位愛將之間遊移。帳外暮色漸沉,巡營的梆子聲隱約可聞,彷彿在為這場爭論敲響節奏。

“罷了。”曹仁終於嘆息一聲,做出了決定,“我自南下取長廣等城池,文烈(曹純)、仲康(許褚)你們留守此地。但切記——”他猛地抓住許褚腕甲,語氣嚴厲,“入山必排長蛇陣,多遣斥候!”

許褚掙開手,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子孝太過謹慎!某這斧下……”

“這是軍令!”曹仁突然厲喝,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驚得帳外親兵按劍張望。

是夜,星月無光,夜色如墨。曹仁率軍悄然拔營時,許褚正就著篝火磨斧。曹純走來,將一支響箭塞入他手中:“遇險則發。”

許褚掂了掂響箭,隨手拋給親兵:“收著。”轉頭對曹純笑道:“明日此時,請將軍在張合首級旁飲酒!”

他的笑聲在夜風中迴盪,顯得格外自信。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自信即將迎來一場嚴峻的考驗。

東北方的山脊上,張合伏在草叢中,冷眼看著山下火龍般的行軍隊伍一分為二。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彷彿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勝利。

他輕輕退後,對身旁親兵道:“告訴徐老將軍,虎已入柙。”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他的計劃已經悄然展開,只等曹軍踏入陷阱。

夜色漸深,陽丘山的夜風越發凜冽。徐榮站在鷹嘴巖上,望著山下的曹軍營寨,心中充滿了期待。他知道,這一夜,將是決定東萊命運的關鍵時刻。

典韋站在他身邊,雙鐵戟橫在肩上,他的眼神堅毅,彷彿已經做好了迎接戰鬥的準備。兩人並肩而立,彷彿兩座不可撼動的山峰,守護著這片土地。

而山下的曹軍營寨中,許褚的笑聲仍在迴盪,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經在悄然改變。

黎明的曙光即將照亮大地,而陽丘山的戰場上,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