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喝口熱的。”程烈遞來粥碗。

“村民東西都裝車了,馬隊半個時辰後出發。”

“程將軍,我得回鎮北城。”蕭寒冷著臉抹了把臉,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刀。

“什麼?“”程烈的手頓在半空,粥湯濺在玄甲上。

“你要回去?你不知道你回去那江家會對你不利嗎?”

“我知道。”蕭寒把粥碗推回去,“但是有些事情得回去解決一下。”

蕭寒摸出懷裡大姐繡的手套,針腳歪歪扭扭。

系統任務得回去看看,大姐肯定擔心急了,素雪在等糖葫蘆,二姐的刀還在我這兒。

“末將帶一千玄甲騎陪您殺回去!”程烈盯著他發紅的眼眶,突然單膝跪地。

“就算拼光這一千弟兄,也護您進鎮北城!”

“你得護著村民。”蕭寒彎腰拉起他。

“玄甲騎要是全跟我去送死,誰給百姓扛糧?”

蕭寒指了指縮在草堆裡的李嬸子一家,那娃正攥著半塊烤土豆啃。

“他們比我金貴。”他拍了拍程烈的肩。

“記住,就算我回不來,你也得讓北境的窮百姓吃上熱飯。”

程烈的眼眶突然發酸,他想起昨夜蕭寒蹲在火堆旁,給李嬸子的娃擦鼻涕。

想起這個總說“要被趕走”的少年,現在紅著眼說“得讓百姓吃飽”。

“蕭公子.....”

“程將軍!”蕭寒打斷他,“我意已決!”

“何動!”程烈眼眶發紅,突然吼了一嗓子。

“末將在!”人群裡擠出來個黑麵大漢,玄甲上還沾著陳狗剩的血。

“帶二十個弟兄,跟著蕭公子。”程烈抹了把臉。

“他要是少根汗毛....”

“末將提頭來見!”何動拍著胸脯。

“走了!”蕭寒冷笑一聲,馬鞭抽得噼啪響。

他回頭望了眼漸漸模糊的村民,把大姐的手套塞進心口。

馬蹄聲漸遠時,蕭寒摸了摸兜裡的黃豆,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童聲。

“蕭公子,背刀來,劈了狼狗砸了廟!”

是李嬸子的娃,正踮腳衝他揮手。

他笑了笑,打馬往鎮北城奔去。

鎮北王府門前,白帆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蕭硯冰坐在青石板上,依靠著棺木,手裡攥著半枚未繡完的手套。

蕭素雪縮在她懷裡,撥浪鼓上的銀鈴早沒了聲響。

“吱吱吱,一個野種也配辦喪事?”江淑寧的聲音像根淬毒的針,從靈堂門口飄進來。

她裹著猩紅斗篷,蕭汪衍縮在她身後,

“江夫人!,你再廢話信不信老子...”蕭雲晴的劍“噌”地出鞘半寸。

“雲晴!”蕭硯冰喝止她,轉頭看向江淑寧。

“王妃,這逐客令是你偷蓋的印吧?”

大郡主莫不是被喪禮衝昏了頭?江淑寧撥了撥指甲上的金護甲,嗤笑。

“這野種燒祠堂、打弟妹、搶軍糧,哪條不該逐?

“我只是幫你們下了決定而已”

“搶軍糧?”周鶴年顫巍巍扶著門框走進來。

“老夫前日聽聞兩萬石軍糧全進了江傢俬庫!蕭公子開倉分糧,是救北境百姓!”

“周院長年紀大了,莫要被野種騙了。”江淑寧甩了甩帕子。“周院長年齡大了,可別因為一個野種晚節不保!”

“大郡主,沈小姐來了。”老管家的聲音像片碎冰。

沈璇煙撞開府門時,鬢角的珠釵歪了,繡鞋沾著泥,她撲到棺材前。

蕭硯冰扶住她:“沈小姐,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