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久太久,久到她幾乎無法拼湊出那裡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找到曾經的家鄉,是否還能找回那份純真和寧靜。帶著少龍,她渴望讓少龍領略田園的風光和生活,彷彿那是她心中最後一片淨土。儘管安夢瑤已經在城市裡學習和生活了整整十年,但她始終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漂泊的旅人,無法真正融入這個繁華都市。在城裡人眼中,她似乎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而在鄉村人看來,她也彷彿是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她的身上既有著城市人的精明與冷漠,又有著鄉下人一樣的淺薄世俗,這種尷尬的身份讓她感到迷茫和失落,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航向的船隻。當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時,她渴望回到鄉村,去尋找那份被城市生活所磨滅的簡單與平靜,就像一個疲憊的旅人渴望回到溫暖的家。在那裡,她可以放下所有的偽裝,迴歸到鄉村賦予她的質樸心態,努力在城市與鄉村之間找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少龍是一個在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對於鄉村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彷彿那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魔法世界。蛙鳴、布穀的聲音,山鷹的飛翔,以及所有與自然相關的風景,都如同一個個奇妙的音符,在他的耳邊奏響,讓他感到無比的新鮮和興奮。然而,他對自然的好奇和無知,卻像一隻調皮的小猴子,時不時地給安夢瑤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
譬如,少龍險些將鄰家的木柴點燃,這驚得安夢瑤如墜冰窖,冷汗涔涔;又如,他突發奇想地下河撈魚,結果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面對少龍的這些舉動,安夢瑤的心彷彿被千斤重擔壓著,疲憊不堪。每當疲憊如潮水般襲來,她的思緒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不由自主地飄向鄉下,那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那裡的空氣清新得猶如世外桃源,寧靜的田野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淳樸的鄉親們恰似那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切都是那麼簡單而美好。當她回憶起那段相對單純的生活時,心中不禁泛起如漣漪般淡淡的憂傷。儘管歲月尚未在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但她卻已悄然開始追憶往昔。在那些日子裡,她會收到來自太平洋彼岸的電子郵件,那是徐莫離寄來的。除了郵件,他還會給少龍寄來各種看似無用的東西。面對這些,她猶如那風中的殘燭,始終不知該如何拒絕。然而,對於徐莫離對安夢瑤的關愛,她選擇了沉默。或許是因為安夢瑤一直沒有正式接受莫離,所以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報社的生活錯綜複雜,猶如那蜘蛛網一般,充滿了各種勾心鬥角。但對於安夢瑤來說,這早已成為一種習慣。真正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少龍因為沒有父親而時常感到自卑。為了幫助少龍克服這種心理,她猶如那辛勤的園丁,找來了許多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希望從中尋覓到一些良方。然而,這些書本上的知識終究無法替代一個真實的父親在少龍生活中的角色。
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扮演父親的角色,更找不到一個能填補這個空缺的合適人選。這讓她感到無盡的無奈和無助,彷彿置身於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找不到方向。如此嬌小玲瓏的少龍,身形恰似那風中搖曳的弱柳,面容清秀得猶如那盛開的桃花,確實有幾分女孩子的模樣。也正因如此,他在其他小朋友面前總是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彷彿是一隻誤入羊群的孤雁,被視為異類。少龍自打有記憶起,他的家庭生活中便只有“媽媽”這一角色。對於父親這個概念,他就如同那被雲霧遮蔽的山峰,一無所知。莫離雖然會像父親一樣對少龍嚴厲,但她在扮演這個角色時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她自己也如同那離群的孤雁,缺少一個愛人的陪伴。久而久之,莫離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生活狀態,就像那在沙漠中行走久了的人,不再覺得孤寂,甚至對這種孤獨的生活產生了一種難以割捨的依賴。然而,年輕時過於寂寞,往往會像那暴風雨中的航船,對一個人的人生產生深遠的影響。並不是每個人都心甘情願地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