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我做夢夢到的線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和使團沒關係,純粹覺得有趣,想請先生參詳一下。”

庾易放下茶盞,露出個笑容:

“原來是做夢啊,那不妨說說看,我對解夢倒有些心得。”

......

“阿兄,你說他們在聊什麼,還不能讓我們聽?”庾於陵看著窗影,困色盈眸。

庾黔婁深沉道:“不知。”

“嘁,還是主簿呢......”庾於陵小聲嘟囔。

庾黔婁深沉不下去了:“這跟主簿有什麼關係???”

庾於陵故意不屑道:“都做主簿了,還跟我一個待遇,什麼都不知道......”

“誰跟你一個待遇,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

庾於陵得逞,湊近問道:“兄長都知道什麼,說來聽聽。”

庾黔婁恍然而悟,隨即負手於後,目光深邃,緩緩道:

“世道不憐才,佳人常誤身。此是天地不仁。既賦靈秀,卻使墮塵俗世;既種情根,偏又生薄倖郎。”

庾於陵齒間一涼,看向兄長,滿目驚詫。

庾黔婁深邃了數秒後笑道:

“王揚說的。”

庾於陵眼睛瞪圓:

“我怎麼不知道?!《王之顏語錄拾萃》裡的?不對呀,我全文能誦,裡面也沒有這句啊!”

“這是前幾日周喬升錄事(省|廳文書|處處|長),在停雲館設宴,酒過半酣后王揚說的,你當然不知道。”

庾於陵甚覺遺憾:“周喬怎麼不請我......”

庾黔婁神凝氣靜,慢悠悠道:

“你又不是主簿......”

庾於陵:......

......

“......到了虎頭灘,突然一陣妖風,給我刮到東岸——”

“慢來!”庾易打斷王揚,費解問道:“怎麼還出來妖風了?還刮過沮水了??”

王揚眼底掠過一絲玩味:

“這個......我倒是可以細細為先生解說......”

庾易一怔,馬上道:“做夢嘛,妖風很正常的。不用解說!”

王揚道:“對啊,別說做夢,不做夢也可能有風。”

庾易點頭:

“正是如此。多事之秋,刮個風有什麼不正常的?之顏你接著說夢。”

“嗯。我夢裡順著老蜈溪,走大竹嶺,行倒缽溝,過血烏林......”

庾易抿了口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這片有生蠻出沒,須留神。”

王揚笑道:“是,也趕巧,我夢裡還帶著一隊護衛。”

庾易指尖在青瓷盞側微微一旋,笑意溫潤:

“帶護衛好呀。”

王揚眉頭輕蹙:“但我還有些不放心。”

庾易抬眼:“哪裡不放心?”

“怕護衛不夠。”

“多帶些嘛。”

“帶不了許多......”

“生蠻烏合之眾。”

“我喜歡有備無患。”

“如何算是有備呢?”

“要是能有人借我些高手的話......”王揚看向庾易,目光微閃。

庾易語氣為難:“這個......夢中不太好借呀。”

“夢外呢?”

“夢外就更不好借了。”

兩人談談說說,語氣絲滑,如閒話家常。

王揚釋然一笑:

“此事確實有些麻煩,不過還好,反正是夢中......那我就先告辭了,等日後有機會再向先生請教。”

王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