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後臺的油燈在穿堂風中搖曳,林九的指尖在青磚上畫出最後一道星芒,七枚帶血的婚戒在他掌心發燙。陳二狗蹲在牆角,看著師父將戒指按在北斗七星的方位,每枚戒指都對應著戲服衣櫃裡的北斗紋 —— 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裡的陰器祭品。
"蘇姑娘,引魂燈對準貪狼星位。" 林九的聲音帶著疲憊,自昨夜破了紙人陣後,他小臂上的血河咒紋又深了幾分,"這些婚戒浸過七名新娘的血,能召回她們的殘魂。"
蘇若雪的油紙傘柄殘片在掌心攥出血痕,陰眼玉墜的微光映著戒託:"秘典裡說,陰婚戒需用至陰之血點燃,而我們..." 她看向二狗,"正好有雙魚宿主的血。"
二狗咬了咬牙,伸出食指。林九的桃木劍快速劃過他指尖,血珠滴在中央婚戒上的瞬間,七枚戒指同時發出蜂鳴,在戲臺上拼出完整的北斗星圖。蘇若雪趁機點燃引魂燈,燈芯青焰暴漲三尺,竟在空中投出七幅朦朧的畫面。
第一幅:李翠翠的梳妝匣青溪鎮七月初一,豆腐西施對著銅鏡插銀簪,鬢角的硃砂痣突然滲血。她開啟梳妝匣,裡面躺著張浸血的庚帖,"張府聘" 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第一章中她的死亡場景呼應。畫外音是更夫王老四的梆子聲,卻比現實中急促三倍。
第二幅:王小姐的城隍廟穿月白旗袍的少女跪在城隍像前,香案上的籤筒突然自行傾倒,抽出的竹籤上畫著骷髏抱轎。她驚恐地抬頭,看見神像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次日清晨,枕邊多了支刻著 "張" 字的髮簪 —— 正是第三章中棺材鋪出現的斷簪。
第三幅:劉姑娘的破廟夜暴雨傾盆的後巷,劉姑娘被八具紙人圍住,每具紙人手中都捧著庚帖。她咬破舌尖噴血,卻見血珠被紙人吸收,化作轎簾上的 "血河嫁女"。畫外傳來二狗的驚叫,正是第五章中鬼打牆時的場景。
"她們都去過城隍廟..." 蘇若雪的聲音發顫,陰眼看見每幅畫面邊緣都纏著血河教的咒文,"秘典裡說,城隍廟的籤筒被下了 ' 黃泉引 ',但凡許願的少女都會被盯上。"
林九的羅盤突然逆轉,指向戲臺上的北斗星圖:"庚帖不是張府發的,是血河教借張府之名收集至陰之體。每到子時三刻,婚戒就會吸收新娘的精魂 ——" 他指向戒指內側的刻痕,"就像刻在她們心口的北斗星圖。"
二狗盯著空中漂浮的記憶碎片,突然看見每幅畫面右下角都有個戴斗笠的身影:張府管家、戲班班主、明德當鋪的賬房先生... 他們袖口都繡著蓮花紋,正是第十六章中戲班秘辛裡的血河教標記。
"若雪姐姐,你看!" 二狗指著劉姑娘的畫面,"她鞋底沾著的香灰,和城隍廟的不一樣!"
蘇若雪的陰眼突然劇痛,看見香灰裡混著細小的槐樹根屑:"這是 ' 槐木鎖魂香 ',專門引紙人上門。血河教早就在城隍廟香爐裡動了手腳,但凡上香的少女,都會被種下攝魂咒。"
記憶碎片突然扭曲,七名新娘的影像重疊,她們的胸口同時裂開,露出裡面跳動的北斗星圖。引魂燈芯發出爆響,燈油竟變成血水,順著婚戒滴在戲臺上,畫出青溪鎮的地圖。
"婚戒在標記陰器位置!" 林九的桃木劍斬落空中血線,"蘇姑娘,用陰眼追著血線找!"
蘇若雪強撐著將傘柄殘片按在地圖中央,陰眼看見血線延伸向鎮東頭的張府祖墳:"秘典裡說,青銅鬼璽就藏在鎮魂井裡,而婚戒... 是開啟井臺的鑰匙!"
話音未落,戲班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三十六個戴青銅面具的血河教弟子破頂而入,每人手中都舉著刻有北斗紋的紙人 —— 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的縮小版。
"清微堂的小崽子,真當我們的陰婚戒是擺設?" 為首弟子甩出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