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的梁木在血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九的桃木劍 "噹啷" 落地,劍柄上的雷擊紋在紫色煙霧中忽明忽暗。陳二狗眼睜睜看著無常鬼母從血霧中丟擲個紫黑色球體,表面爬滿肉瘤般的凸起,正是第十三章密室殘卷中記載的五行陰器之一 —— 屍香魔芋。

"清微堂的小崽子,嚐嚐我血河教的屍香幻霧!" 鬼母的青銅面具在煙霧中裂開細紋,袖口翻湧的血線卷著魔芋旋轉,"你爹當年就是被這霧氣勾出三魂,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你全屍呢!"

紫色煙霧如活物般鑽進破廟,二狗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他看見林九的瞳孔瞬間被黑霧吞噬,身體劇烈顫抖著跪倒在地。蘇若雪的引魂燈芯 "滋啦" 炸開,陰眼在劇痛中看見霧氣裡藏著無數骷髏手,正順著林九的七竅鑽進去。

"師父!" 二狗撲過去抱住林九的腿,卻感覺掌心觸到的肌膚滾燙如烙鐵。煙霧中浮現出模糊的場景:十年前的雨夜,茅山山道上,父親渾身是血地護著年幼的林九,背後是窮追不捨的血河教弟子,其中一人手中握著的,正是此刻鬼母丟擲的屍香魔芋。

"小九,帶著玉佩走......" 幻象中父親的聲音混著雨聲,他胸前的三清鈴已經碎裂,血水順著道袍滴在青石板上,"記住,清微堂的劍...... 永遠要對著邪祟......"

林九突然發出壓抑的低吼,眼中閃過血色。二狗驚恐地發現,他鬢角的頭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袖口露出的小臂上,竟浮現出與鬼璽相同的咒文 —— 那是血河咒侵蝕的徵兆。

"他中了屍香魔芋的 ' 萬鬼噬心咒 '。" 蘇若雪的油紙傘柄重重磕在鬼母血線上,陰眼玉墜發出微光,"這霧氣會讓人重複最痛苦的記憶,直到魂魄被啃食乾淨!"

鬼母的尖笑從四面八方湧來:"小妮子倒是懂得不少!當年你爹帶著地圖來找我時,也是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 她甩出三道血線纏住蘇若雪腳踝,"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蘇氏陰眼的血,才是啟用魔芋的關鍵!"

二狗看著蘇若雪被拖向血霧,突然想起第十四章中雙星歸位的場景。他咬破舌尖,將血滴在林九眉心的 "印堂穴",雙魚玉佩的紅光順著血跡滲入,竟在林九額間畫出個迷你北斗:"師父,醒醒!這是幻象!"

紫色煙霧突然劇烈震盪,林九眼中的血色暫時褪去,他看見幻象中父親的屍體突然化作萬千紙蝶,露出背後站著的無常鬼母。鬼母手中的魔芋正在吸收蘇若雪的陰眼血,每吸收一滴,霧氣就變得更加濃稠。

"蘇姑娘!" 林九掙扎著撿起桃木劍,劍身上的雷擊紋與玉佩共鳴,勉強劈開纏在蘇若雪身上的血線。卻見鬼母趁機將魔芋拋向空中,紫霧化作父親的模樣,伸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林九,你護不住任何人。" 幻象中的 "父親" 咧開嘴,露出滿口黑牙,"當年我把鬼璽交給血河教,就是為了讓你活下去,可你看看現在 ——" 他指向蘇若雪,"陰眼傳人要死在你手裡,雙魚宿主也要為你陪葬!"

林九的瞳孔再次被血色浸染,他突然想起第七章中義莊密室的婚書,聘禮欄寫著 "清微傳承"。鬼母說的沒錯,父親當年交出鬼璽不是背叛,而是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而現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蘇若雪和二狗的詛咒。

"不是的!" 二狗抱住林九的腰,眼淚混著血水滴在破廟磚地上,"師父教我畫符時說過,人心比陰器厲害!您看 ——" 他舉起玉佩,雙魚紋在紫霧中劃出銀線,"若雪姐姐還在撐著,我們不能輸!"

蘇若雪的陰眼在劇痛中覺醒,她看見魔芋的肉瘤上刻著七百年前血祭陰婚的咒文,每道紋路都需要陰眼血來啟用。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殘卷的記載,她咬碎舌尖,將血噴在傘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