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強光,映出個穿嫁衣的女鬼。她的臉被長髮遮住,唯有眼尾的硃砂痣格外醒目 —— 那是蘇若雪的標誌!

"蘇姐姐?" 二狗驚呼,卻見女鬼的嘴角勾起個冰冷的微笑,露出染血的舌尖:"小弟弟,來陪我們玩啊......"

虎娃突然在他懷裡抽搐,二狗低頭,看見孩子的眼睛變成了灰白色,瞳孔裡倒映著無數紙人抬轎的畫面。他想起林九的話,咬咬牙,將玉佩按在虎娃心口,紅光閃過,孩子發出一聲清啼,眼睛恢復了清澈。

城隍廟的大門 "轟" 地開啟,月光照亮了香案上的泥人 —— 它們已經碎成了齏粉,每堆碎土裡都埋著片帶血的指甲,正是前兩章死者被剜去的指甲。二狗突然明白,這些泥人不僅僅是詛咒,更是血河教收集少女精血的法器。

"沒事了。" 林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道袍破了半幅,手裡攥著半截帶血的髮簪,正是蘇若雪常戴的那支,"剛才是血河教的幻術,蘇姑娘已經離開戲班了。"

二狗望著師父蒼白的臉色,突然發現他鬢角有了幾根白髮 —— 那是今晚與幻術搏鬥時被抽走的陽氣。他第一次意識到,林九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而是像他一樣,會受傷、會疲憊的凡人。

"師父,我......" 二狗低頭看著懷裡的虎娃,想起李嫂子臨終前的請求,"我能看見鬼魂,是不是也能幫她們找到兇手?"

林九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三清鈴在夜風中發出清響:"記住,陰陽眼不是用來害怕的,是用來記住的。記住每個死者的樣子,記住她們未說完的話,這樣,我們才能讓血河教的陰謀大白於天下。"

破廟的油燈重新亮起,二狗將虎娃放在供桌上,看著他熟睡的小臉。玉佩不知何時回到了他胸前,不再發燙,反而透著股暖意。他摸了摸腕上的三清鈴,突然發現鈴身刻著極小的北斗紋 —— 那是林九親手刻的,為的是護他周全。

夜更深了,城隍廟的角門傳來紙人抬轎的聲響,卻不再讓二狗感到恐懼。他知道,自己的 "棺中命" 或許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讓他在這個滿是詭影的青溪鎮,成為鬼魂與活人之間的橋樑。

"師父,明天教我畫符吧。" 二狗望著窗外的北斗星,天樞星的血色光芒似乎淡了些,"我想保護虎娃,保護蘇姐姐,保護青溪鎮......"

林九看著少年堅定的眼神,想起他父親臨終前的託付:"如果我死了,就把二狗交給清微堂,他是唯一能阻止血煞的鑰匙。" 此刻,他終於相信,這個曾經躲在棺材裡的小乞丐,正在成長為能扛起使命的人。

破廟的磚牆上,李嫂子的殘影再次浮現,這次她不再猙獰,而是對著二狗露出感激的微笑。二狗知道,這是冤魂得到安撫的徵兆,而他,正在用自己的陰陽眼,為這些不得往生的靈魂,點亮一盞回家的燈。

陰陽眼開,詭影現形。青溪鎮的黑夜還在繼續,但在破廟的油燈下,兩個身影正為了黎明而努力 —— 一個是揹負著師門使命的道士,一個是帶著天生異能的少年,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