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的身邊,依舊昏迷不醒,他緊張地叫了起來:“三恆!三恆!”那漢子說道:“剛剛有給他灌了一些肉湯。他身體比較虛弱,讓他多睡一會,沒什麼大礙。”豎爺感激地看向漢子,並詢問道:“恩公,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啊?”那漢子回道:“這裡是伊吾盧南部,天山腳下的一塊牧場,我們是來此放牧的牧人。我叫烏莫緹,這是我妻子和孩子。” 烏莫緹回答完豎爺的話,順便自我介紹下後,隨即問起豎爺道:“你們兩位是什麼人啊?你們是穿過瀚海來的?”豎爺回道:“我們是大漢士兵,我們在穿越沙漠的時候丟失了馬匹和食物,故而狼狽至此,幸逢蒙恩公搭救,真是感激不盡!” 烏莫緹將信將疑地打量起了豎爺,豎爺見狀,從腰間解下老兵給的令牌遞給他看。烏莫緹看到漢軍的令牌,這才高興地說道:“原來是都護那裡計程車兵,真是榮幸啊!不知軍爺為何到此?”豎爺回道:“我們奉命去蒲類辦事,不知道蒲類離此地還有多遠?”烏莫緹道:“蒲類在山北,道路不遠,翻過山就到了。”說完,烏莫緹叫妻子和兩個小孩去帳篷另一端的乾草鋪上睡覺休息,接著跟豎爺說道:“軍爺,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您二位在我們這先休養好身體,到時我引您二位去山口,告訴你們怎麼去蒲類。”豎爺很是感激,想要起身表示謝意,被烏莫緹制止了。

三恆直到第二天才清醒過來。那時,烏莫緹的妻子已經煮好了香噴噴的羊肉,三恆狼吐虎咽地吃了些羊肉,又喝了些羊湯,慢慢恢復了體力,可以起身走動了。烏莫緹見狀提議帶豎爺和三恆去帳篷外走走,兩人正有此意,於是都高高興興地跟著烏莫緹走出了帳篷。這裡是一片廣袤的草地,草地上搭著五個帳篷。北邊不遠處是一條綿延的山脈,山脈西不見頭,東不見尾,愈往兩端山勢愈高,那應該就是天山了,然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巍峨,也不見雪峰。有幾股溪水從山坡上衝下,漫過草地,向遠方流淌,溪流邊的草地上成群的牛羊在悠閒地咀嚼著青草。烏莫緹帶著豎爺和三恆拜訪了每個帳篷,帳篷裡都是烏莫緹的親族,這裡人熱情好客,大家都拿出酒肉來招待豎爺和三恆,豎爺倒是還應付得來,三恆很快就步履蹣跚,言語含糊了。

豎爺和三恆在烏莫緹家修養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兩人準備前往蒲類。在烏莫緹的妻子給兩人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後,兩人告別了熱情的牧民,由烏莫緹引路向天山進發。烏莫緹帶著兩人來到了山邊一個峽谷的入口,跟二人說道:“這是一條隱蔽的捷徑,從這裡一直往北走,遇山爬山,見谷走谷,碰水涉水,約莫四五個時辰就到達疏榆谷,到了疏榆谷後,再向西北方向大約走個兩百來里路就能看到蒲類海了,蒲類國就在蒲類海東邊不遠處。”烏莫緹指完路,豎爺正準備與他告別,三恆突然問了起來:“大叔,這天山中是不是有很多兇猛的野獸?”烏莫緹笑道:“天山中確實有很多猛獸,不過一般都是在一些高山深谷中,你們要走的這段山路是東天山最低矮的一段,野兔、野雞之類的倒是有,猛獸卻是呆不住。您二位儘管放心,按我剛說的路線走,絕沒有危險。”聞聽此言,三恆臉露悅色,豎爺也鬆了口氣。隨後兩人向烏莫緹說了些感激的話後,便與他告了別,向谷中走去。

這是個狹窄的山谷,兩側的山不高,卻異常陡峭,山石嶙峋,草木稀疏。兩人沿著山谷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一道鬱鬱蔥蔥的山坡擋住了去路。山坡陡直,坡上長滿了樹,有云杉,有雪松,有白樺,還夾雜著其它很多辨認不出的樹木。坡上林木之下的落葉叢中依稀可辨有一條行人走出的道路痕跡,這條路走的人應該不多。豎爺和三恆沿著那痕跡,拽著樹枝向山上走去。

兩人除了吃東西的時候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其它時間都在不停地趕路,下午酉時已經穿過天山,來到了四面環山的疏榆谷。這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