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防、光就封。豫隨廖歸國,考擊物故。後詔還廖京師。史言廖性寬緩,不能教勒子孫,而防、光奢侈,好樹黨羽,一似罪專在防、光者。然《第五倫傳》:倫以肅宗初為司空,上疏言:“近代光烈皇后,雖友愛天至,而卒使陰就歸國,徙廢陰興賓客。其後梁、竇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誅之。自是洛中無復權戚,書記請託,一皆斷絕。而今之議者,復以馬氏為言,竊聞衛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門校尉防,以錢二百萬,私贍三輔衣冠。知與不知,莫不畢給。又聞臘日,亦遺其在洛中者錢各五千。越騎校尉光,臘用羊三百頭,米四百斛,肉五千斤。”則廖亦未嘗不奢侈,好樹黨與也。後馬防為車騎將軍,當出征西羌,倫又上疏,言:“聞防請杜篤為從事中郎,多賜財帛。篤為鄉里所廢,客居美陽。女弟為馬氏妻,恃此交通。在所縣令,苦其不法,收系論之。今來防所,議者鹹致疑怪。況乃以為從事?將恐議及朝廷。今宜為選賢能以輔助之,不可復令防自請人,有損事望。”不見省用。則大後之裁抑外家,亦徒有其名而已。《援傳》言:“帝數加譴敕,所以禁遏甚備。由是權勢稍損,賓客亦衰。”其事蓋在馬後崩後。然猶歷四年,乃遣歸國,則章帝之制馭外戚,不如明帝遠矣。然馬氏究尤為賢者。至竇後,專寵宮闈,而害和帝之母,遂為東京外戚之禍之始焉。
王莽拜須卜當為單于,欲出兵輔立之,已見前。後當病死。漢兵誅莽,雲及大且渠奢亦死。更始二年冬,漢遣中郎將歸德侯颯、大司馬護軍陳遵使匈奴,授單于漢舊制璽綬。單于輿驕,謂遵、颯曰:匈奴本與漢為兄弟。孝宣皇帝輔立呼韓邪單于,故稱臣以尊漢。今漢亦大亂,為王莽所篡,匈奴亦出兵擊莽,空其邊境,令天下騷動思漢,莽卒以敗,而漢復興,亦我力也當復尊我。遵與相牚拒,單于終持此言。光武六年,始與匈奴通好。單于驕倨,自比冒頓。帝待之如初。而匈奴數與盧芳共侵北邊。帝但嚴兵防之。事見蘇竟、郭伋、杜茂、王霸、馬成、張堪等傳。而徙幽、並邊人於常山關、居庸關以東。匈奴遂復轉居塞內。而烏桓、鮮卑,又為所懾服。
烏桓、鮮卑,《後漢書》雲:“本東胡,漢初冒頓滅其國,餘類分保此二山,因號焉。”二山當在今蒙古東境。蓋其西上谷之北,為匈奴左方王將,其東松花江畔,則為夫餘矣。烏桓邑落各有小帥,數百千落,自為一部,有勇健能理決鬥訟者,推為大人,無世業相繼。鮮卑習俗與烏桓同。蓋尚如戰國以前之匈奴,未能統一也。烏桓自為冒頓所破,常臣伏匈奴。武帝遣霍去病擊破匈奴左地,因徙烏桓於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為漢偵察匈奴動靜。其大人歲一朝見。置護烏桓校尉監領之,使不得與匈奴交通。昭帝時,範明友擊烏桓。烏桓由是寇幽州。見第五章第十六節。宣帝時,乃稍保塞降附。王莽篡位,欲擊匈奴,興十二部軍,使嚴尤領烏桓、丁零兵屯代郡,皆質其妻子於郡縣。烏桓不便水土,求去,莽不肯遣,遂自亡畔,還為鈔盜。諸郡盡殺其質,由是結怨。匈奴因誘其豪帥以為吏,餘皆羈縻屬之。光武初,與匈奴連兵為寇。居止近塞,朝發穹廬,暮至城郭,五郡民庶,家受其辜。鮮卑之禍,則中於遼東。建武十七年,蔡彤守遼東。招鮮卑大都護偏何,使攻匈奴及赤山烏桓。《烏桓傳》雲: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裡。玄菟及樂浪胡夷,亦來內附。然其事已在永平後矣。
匈奴單于輿弟右谷蠡王伊屠知牙斯,王昭君子。以次當為左賢王。單于欲傳其子,遂殺知牙師。烏珠留若鞮單于子比,為右薁鞬日逐王,部領南邊及烏桓。內懷猜懼,庭會希闊。單于疑之。乃遣兩骨都侯監領比所部兵。建武二十二年,單于輿死,子左賢王烏達鞮侯立。復死,弟左賢王蒲奴立。比不得立,既懷憤恨,而匈奴中連年旱蝗,赤地數千裡,人畜飢疫,死耗大半。單于畏漢乘其敝,乃遣使詣漁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