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蘿乖乖地站在他身邊。

“剛剛就進來了,因為三爹一直在自言自語,所以才沒有留意到我吧。”

“我自言自語了?”

“是呀。”

言蘿點點頭,小手叉腰,模仿他剛才的語氣——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男人,裝什麼送畫,分明就是指桑罵槐,想要勾引我的妻子,不要臉的東西。”

林禮的薄眸黑沉下來:“這話是我說的?你這丫頭,學會腦補撒謊了。”

言蘿小手捂嘴笑了。

“反正也差不多,三爹臉上的神情就這麼寫著呢。”

說罷,小傢伙伸出手:“三爹,這畫給我仔細看看。”

林禮擋住她亂抓的小手:“別看了,不是咱們的東西,明日我就讓人還回去。”

言蘿掙扎:“看看嘛,我又不是要毀了。”

然而,父女倆互相推搡間,桌上的茶盞不知何時被碰倒了。

嘩啦一聲響,茶水潑在畫卷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同時愣住片刻。

“三爹!”“蘿兒!”

兩人異口同聲,顯然都是想把責任丟給對方。

最後言蘿看向空中飄浮的江燃。

只見江燃抱臂,挑了挑冷峻的眉梢。

“那人送這畫顯然不帶什麼好心思,看出來你們父女倆都不喜歡,寡人索性幫忙毀了,不用謝。”

言蘿頓時告訴林禮:“是我身邊一隻鬼毀掉的。”

林禮皺眉:“溼了的話,該怎麼還給唐如肅?”

父女倆同時沉默,一起幻想起來。

言蘿想的是,就讓林禮摟著佟清雨的肩膀,把畫作摔在唐如肅的臉上,然後警告他不準再來騷擾佟清雨。

然,林禮卻在想,那個唐如肅還不知怎麼在佟清雨面前裝可憐。

恐怕要說他出於嫉妒,所以毀掉了畫作。

想到這裡,林禮冷笑。

他將溼了的畫往地上扔去:“本來也是贗品,到時賠他便是。”

言蘿附和點頭:“我同意~”

林禮重新看向小傢伙,眯起薄眸。

“蘿兒,這會兒不該是你的睡覺時間麼?話說回來,聽世英講你白天同七皇子去太師府了,這麼晚才回來?”

言蘿輕咳兩聲:“我都回來有一會了,看見三爹的書房還亮著燈,我才進來的呢。”

說罷,林禮便催促她:“那麼快去休息吧。”

言蘿眨了眨大眼睛,不肯走,好像還有話沒說完。

“怎麼了?”林禮問。

言蘿噘起小嘴:“三爹,你後天有空嗎?”

林禮回憶,淡淡道:“最近都察院事情確實不少,後日要負責調取整理半年前的卷宗進行重錄。怎麼忽然問這個,你想出去玩?”

言蘿垂下烏黑的睫毛:“隨便問問。”

語畢,她重新抬頭:“三爹,那我去休息咯!”

小傢伙轉身,噠噠的跑了出去。

“慢些。”林禮叮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漸漸遠去。

言蘿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裡。

阿花他們飄過來。

“小姐,你為什麼不直接跟三爺說,後天是上巳節,書院請學子們共同前往淮河畔踏青,最少要與一名家人同行。”

“三爹那麼忙,還是算了。”

她之前便試探地問過佟清雨,後日佟清雨也要陪方夫人去看道醫。

就連忠國公,最近也領兵去幫助工部修建之前被炸燬的堤壩了。

二房他們更是沒空,二伯每日巡邏,那是絕對沒法請假的。

二伯母到了查春賬的時候,更忙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