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靜謐的室內,月曉茹宛如一隻慵懶的貓咪,蜷縮在柔軟的羊絨毯裡。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杯沿輕輕摩挲著,那蒸騰的熱氣緩緩升騰而起,如同一層薄紗,氤氳了她那原本清澈的眉眼。然而,即便如此,也難以遮掩住她耳尖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緋紅,彷彿是心底深處某種情緒的悄然流露。

另一邊,封若塵正站在流理臺前。他微微挽起襯衫袖口,那冷白的腕骨上,還殘留著幾點番茄汁的痕跡,宛如點點繁星灑落其上。平日裡他總是西裝革履,一副嚴謹刻板的模樣,而此刻這般略顯隨性的樣子,與往日判若兩人,卻又多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十個雞蛋?”封若塵輕輕顛著炒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調侃道,“月小姐這是打算開養雞場嗎?”

“要你管!”月曉茹嬌嗔一聲,隨手抓起抱枕便朝封若塵砸了過去。可就在那一瞬間,當她瞥見那人轉身時,身形猛地一僵。暖黃的燈光如流水般傾瀉而下,溫柔地描繪著他側臉的輪廓,每一處線條都彷彿被賦予了生命。鍋鏟與鐵鍋碰撞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迴盪,竟莫名生出幾分人間煙火的溫暖與柔情。

就在這一片旖旎的氛圍中,忽然,一陣清脆的門鈴聲突兀地響起,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月曉茹赤著腳,像歡快的小鳥般奔向門口。當她開啟門的那一刻,冷風裹挾著細碎的雪花呼嘯而入,瞬間撲打在她的身上。然而,當她看清來人時,身體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凝固在原地。

“爸?”月蒼炎邁著沉穩的步伐踏進玄關,那件羊絨大衣上落滿了未化的雪粒,隨著他的走動紛紛飄落。他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瞬間掃過女兒那光裸的腳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最終目光緊緊地釘在廚房裡那道身影上。

“伯父。”封若塵從容地擦著手走了過來,肩頭搭著的粉色毛巾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月蒼炎冷哼一聲,手中的手杖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彷彿是在訴說著他此刻的不滿:“你把我女兒從家裡騙到這來就為了住這裡!”

書房裡,檀香嫋嫋升騰,瀰漫著一股清幽的氣息。月蒼炎靜靜地坐在書桌旁,手中輕輕摩挲著紫砂壺上的包漿,那神情彷彿沉浸在遙遠的回憶之中。窗外,雪勢漸漸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精靈般落在玻璃上,映得他那鬢角的白髮愈發清晰可見,每一根銀絲都彷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朝陽區三套房產,海淀兩處學區房。”封若塵將一本本產權證緩緩推過那張古樸的紅木桌,聲音沉穩而堅定,“這是聘禮,當然還有啟月公司的股份,以及她新設計公司的地址和相關合同。”

“你覺得月家缺錢?”老人的指尖輕輕敲在燙金封面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曉茹的母親走得早,我對她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二十八年了,我從未讓她碰過灶臺半步——”他突然傾身向前,茶湯在杯中盪漾出一圈圈漣漪,彷彿是他此刻複雜心情的寫照,“你倒是能耐,竟然讓她為你下廚?”

封若塵緩緩望向虛掩的門外。只見月曉茹正踮起腳尖,努力地去夠酒櫃頂層的那瓶龍舌蘭。珊瑚絨睡裙下,那一截瑩白小腿若隱若現,宛如羊脂玉般細膩光滑。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聲音卻依舊穩如泰山:“她打翻十個雞蛋的樣子,比在談判桌上還要可愛。”

“混賬!”茶盞重重地磕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月蒼炎猛地站起身來,那黃花梨圈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彷彿是對年輕人喜愛的這些傢俱的一種抗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公司的事!曉茹性子倔,受不得半點委屈……”

話還未說完,只聽見“嘩啦”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月曉茹站在滿地狼藉之中,琥珀色的酒液順著她的指尖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