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一動不動的。

今日將他喊來,就這麼不痛不癢的勸幾句?

他還沒將皇宮的殿宇格局給背下來,可他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正陽宮離皇家書房算不得近,皇后娘娘卻能及時趕到,出手救他,還將他帶回去沐浴更衣,親自喂藥。

沈歆玥心底竄出一股無名怒火,“崔凌源,你這是在質問你的母親嗎?”

崔凌源垂首,嗓音清冷,“孩兒不敢。”

“你……跟你那個混賬父親簡直一模一樣!你給我滾出青鸞殿!”

沈歆玥滿臉怒容的將他趕了出去。

崔凌源神色冷靜,不意外,便拎著糕點走了。

何嬤嬤送他出宮,想起方才沈歆玥對他發的火,她很是能理解,崔家父子不曾疼寵二小姐,二小姐自然不喜他們。

可這崔凌源終究是二小姐親生,又是崔氏長房嫡孫,總不好生出嫌隙來,沒得以後讓皇后那個賤女人鑽了空子。

她便勸崔凌源,“小公子莫要生氣,二小姐近日身子不適,脾氣才有些著急,今日未能留小公子用膳,也是怕耽擱你崔大人來接您回府,二小姐心中還是在意您的。”

“哦?”崔凌源朝他挑眉,“那你和母親可知道,我生辰幾何?如今吃的什麼藥?”

何嬤嬤頓住了。

她還當真想不起來崔凌源生辰是什麼時候了,沈歆玥估摸著也沒在意。

他如今吃什麼藥……

沈歆玥當年在崔家都沒管過他吃藥的事,現在哪裡能知道?

崔凌源看著她僵硬的表情,內心的嘲諷如浪潮般翻湧了起來。

他提著糕點出了宮門,便有崔家的馬車來接他,崔扶硯就在車上等他,見他出來手裡還帶著東西,他打量了一眼。

崔凌源把食盒擱置在一邊,淡淡道:“母親給的。”

崔扶硯不意外,也不在意。

他將崔凌源拉到身邊坐下,捧起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臉色,“今日又沒有喝上藥?”

崔凌源點頭,“在書房藥還是灑了。”

“那你身子可受得住?還想去讀書嗎?”

崔凌源眼神驟然變得堅定,“孩兒想去,孩兒身子無恙。”

只要宮中有皇后娘娘,他吃什麼苦都願意去,哪怕謝錦奕天天派人砸他的藥,他也要去讀書。

這是他唯一能靠近皇后娘娘的辦法。

崔扶硯自是不會阻礙他的,但朝上的事,他也儘快幫沈凝提上了日程。

次日早朝,他在太極殿呈上了沈凝所著的半部書,司天監上下無一不驚訝讚歎,都在期待下半部。

一向對天象有興趣的內閣老臣,也都在謝雲璋面前誇讚:“著此書者,不僅對天文地理知之甚多,對醫道亦有涉獵,當是個博學之人。”

“是啊,微臣以為,著此書者,當是我朝一位大家。”

“有這麼好嗎?本王瞧著,也就半本啊,後面不還沒寫完嗎?”

一向不勤於政務的福安王謝輕鴻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找崔扶硯把書拿來瞧了瞧,以他的水平倒是能看懂關於天象方面的內容。

可這後面一些地理推測,他就不太懂了,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厲害之處。

朝臣不敢隨便反駁他的話,崔扶硯卻有耐心,慢慢解說給他聽,而且說到某些值得稱讚的地方,還會徵求謝雲璋的意見。

謝雲璋端坐龍椅,眸光幽深,“崔卿說的不錯。”

他隨即又看了謝輕鴻一眼,“你該多讀些書了。”

謝輕鴻渾身皮一緊,“皇兄說的是。”

但讀書,他不!

他就是個風流倜儻的閒散王爺啊,沒野心又不愛權勢,他懂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