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源心間充盈,溢滿了感動。

可他抬頭看向沈凝,卻是禮敬有加道:“謝皇后娘娘美意,但父母請,不可辭,凌源今日怕是不能陪皇后娘娘用膳了。”

他這麼一說,沈凝自然不好再留他。

何嬤嬤還跪在地上,卻仰起頭笑,“小公子還是知道自己的母親更重要的。”

“你……”

戰英咬牙,這賤奴是又嘴癢了,開始嘲諷皇后娘娘?

她們也不看看,是誰成日哄騙著二殿下,害娘娘跟自己的孩子都生疏了。

“我還知曉,這後宮之中,以皇后娘娘為尊,才是最重要的。”

崔凌源的聲音,清朗又堅定,聽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沈凝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而且他說話時一手負立在身後,似松雪獨立般有傲骨。

戰英立刻接話,“崔小公子說的沒錯!這後宮裡就是有些人不懂規矩,責罰的太少!”

“責罰?”

何嬤嬤瞪大了眼睛,之前被戰英塞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差點要她半條老命,今日還責罰她?

她絕不會領受!

“皇后娘娘,沈二小姐還等著奴婢伺候,您不能……”

“皇后娘娘,後宮之中奴才惹是生非,又自行憊懶,誆騙主子該如何處罰?”

崔凌源根本不管何嬤嬤的身份,只尊敬的看向沈凝。

沈凝神色從容,“杖八十,罰入掖庭一生不得出。”

“什麼?”

何嬤嬤慌了神,她心裡罵了崔凌源好多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不向著自己母親,竟然管她是不是冒犯了皇后?

沒良心的東西!

可皇后若真罰,她今日也是有罪的,於是她顫抖著雙臂,連忙跪地磕頭,向沈凝請罪,求沈凝饒恕她。

沈凝原本也沒打算跟她計較,跟沈歆玥計較會惹來無窮禍事,無益於她。

可何嬤嬤總是這般跋扈,這次有崔凌源這句話,讓她長長記性也好。

何嬤嬤磕頭求饒,磕到額頭紅腫出血,才聽到崔凌源說,“凌源告辭,皇后娘娘保重。”

“嗯。”

沈凝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這樣慈愛溫軟的動作,她只對謝錦奕做過,只因謝錦奕從小骨子裡便帶著霸道,說她若摸了其他孩子,便是不愛他了,所以哪怕宮中偶爾會有皇族的孩子來跟她請安,她也儘量只看看,不親近。

可今日,她無端就想摸一摸崔凌源。

崔凌源從來沒被人摸過頭,便是父親也只是牽他的手。

沈凝的手像花瓣一樣柔軟,輕輕撫摸過他,還能聞到一抹藥香味。

崔凌源耳尖微紅,轉身走的時候,還要握緊拳頭,才能忍住不回頭看沈凝。

何嬤嬤領著崔凌源往青鸞殿走,一路上她都憋著一股氣,她本想尋個機會對崔凌源發發脾氣。

可崔凌源身上的清冷氣質,與崔扶硯如出一轍,何嬤嬤在崔家侍奉了幾年,心中是十分畏懼崔扶硯這個姑爺的。

如今她來接崔凌源,又被他給鎮住了。

崔凌源不同於二殿下那樣氣勢磅礴,他身上穿的白衣似終年不化的雪,讓人根本看不透雪下掩藏的心思。

他淡淡瞥了何嬤嬤一眼,何嬤嬤便有些受不住的心慌,“小公子可是累了?前面快到青鸞殿了。”

“本公子想提醒你,宮外之人在宮中不懂得收斂分寸,惹是生非,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他嗓音清冷,朗潤如玉。

何嬤嬤聽的心尖輕顫,“小公子……這話可怎麼說?奴婢們雖是沈府出身的下人,以前也在崔府裡伺候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