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奕連忙搖頭,“不用的!姨母身子弱,何須這般折騰,母后不會怪你的!”

他還特意走到沈凝身邊,拉起她的手,“母后,你是很寬容的對吧?”

寬容?

所以她該把沈歆玥對她的清高無禮都視若無睹?

沈凝感覺到了一道壓迫的眼神。

謝雲璋明明什麼都沒說。

他揮手賜了沈凝一份賞,姜忠也笑道:“今日本是為娘娘慶功,可奴才安排出了差錯,這便為娘娘重新備席,請娘娘上座。”

他揮手著人要抬長案來,沈凝敏銳的察覺到,謝雲璋眉頭微擰了一下,謝錦奕更是皺著眉撅起了小嘴。

沈歆玥則是十分體察他們心意,她起身對沈凝道:“皇上不喜歡挪動宴席的位置,為娘娘置席於殿下之上可好?”

她如今坐的,是謝雲璋身邊,本該屬於皇后的位置。

讓沈凝這個皇后坐在謝錦奕上方,雖然也是謝雲璋身側,可那算什麼?

沈凝冷聲道:“本宮舟車勞頓,便不陪皇上和奕兒用膳了。”

“姜忠,送皇后。”

謝雲璋淡淡吩咐。

沈凝利落轉身,只不過在她走出湖心亭的那一刻,背後的絲竹管絃之聲便又歡樂喧囂了起來。

她也聽到了謝錦奕的笑聲。

他歡快的叫著父皇和姨母,全然不似喚母后那般生硬。

而她的離開,悄然無聲。

沈凝頭一次覺得,她對謝雲璋唯命是從,懷胎十月生下了謝錦奕。

可憐的像個笑話。

她走回正陽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暗沉。

夜幕如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隨時都能吞噬淹沒了她。

她問身後的戰英,“南瞾開國以來,有自請廢后的先例嗎?”

戰英怔了怔,隨後搖頭,“無。”

“那便自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