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畫展離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楚胭霜恨不得插雙翅膀飛回老宅。
她寧願被長輩催生孩子,也不願面對此刻一片死寂的車廂。
車在紅綠燈路口停下,南瀟隨意地將手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輕敲一下方向盤,安靜地等待回答。
眼見躲不過,楚胭霜認命瞎編:“真的只是身體不舒服,恰巧碰到謝醫生。”
“什麼病需要靠那麼近?他西褲上都沾上了奶茶漬”,南瀟一針見血。
楚胭霜眨巴著水潤的雙眸,困惑又清澈:“有嗎?”她是真的沒注意。
看著她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態度,南瀟沒在追問,只是一味地加快車速。
楚胭霜躲過一劫,不敢多說,默默地拉上拉手、夾緊安全帶。
半個小時的路程被開成十五分鐘。
車停下時,楚胭霜沒形象的逃竄下車,扶著樹幹嘔。
門外的動靜引起了傭人的注意,沒一會屋裡的長輩紛紛出來。
只見楚胭霜彎著腰一手杵著樹,一手拍著胸脯乾嘔,而南瀟雙手插兜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黎秀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手幫楚胭霜輕拍著背:“這是怎麼了?怎麼難受成這樣。
南瀟不語。
楚胭霜緩了好一會後才回答:“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好在她一路上都沒吃東西,這會才不至於吐出來。
黎秀敏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徘徊,細細琢磨著她的話,還是沒忍住開口:“阿霜,你不會是懷了吧?”
黎秀敏語出驚人。
饒是南瀟都罕見地表情皸裂,更別提從耳根子紅到脖子的楚胭霜。
兩人的表情落在黎秀敏眼裡成了她猜對了。
“你們兩孩子真不上心。”黎秀敏喜笑顏開,毫不墨跡地安排道:“阿霜,媽現在就讓人去安排你明天孕檢,別擔心,這都是正常現象。來來來,快進去吃飯休息,別站在這裡吹風了。”
一頓晚飯,催生孩子那批人全都志同道合地討論起這個憑空出現的孩子的性別名字。
南瀟又恢復了矜貴的樣子,而楚胭霜則是全程沒插上一句話,連碗裡的飯菜都只增不減。
夜晚,楚胭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又不敢和睡在沙發上的南瀟說,畢竟她今天撒謊了,不敢面對他。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楚胭霜乾脆蒙著被子玩手機。
那位林先生還沒透過她的好友申請,神秘到連朋友圈和個性簽名都沒有。
直到天快微微亮起,楚胭霜才淺淺入睡。
上午九點,南瀟在其母的勒令之下,放下手頭的工作,帶著楚胭霜來到醫院。
但令楚胭霜沒想到的是,給她檢查的人會是謝昭玄。
看著面前的衣冠楚楚的男人,楚胭霜腦海莫名浮現出兩年前的一些畫面。
這個男人私下用禽獸形容也不為過。
“楚小姐和南總感情真好,這才進來呢,就開始想他了?”
沒有溫度的聲音讓楚胭霜從回憶抽回。
她沒有接話,而是砸吧大眼:“怎麼是你?”他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謝昭玄心領神會,手上的筆不停,唇角微勾,抬頭瞥了一眼女人:“關心我?”
楚胭霜嘴硬,為了顯得更有說服力,連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度:“沒有。”
謝昭玄寵溺一笑,放下手中的筆,拉開擺放工具的抽屜,與她對視,故意逗她:“是個處嗎?”
楚胭霜睫毛煽動兩下,迅速側頭,避開他的視線,臉紅得滴血,嘴巴半張著不知作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