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把沾血的襯衫布條纏緊手掌,骨頭縫裡滲出的血珠,染紅了布料。

他抬頭盯著天上那輪潰爛的血月,牙關咬得發酸。

遠處傳來金屬撞擊聲,五個穿著防彈衣的人影,正推著板車穿過焦土坑。

板車上蒙著油布,凸起的輪廓,像是武器箱。

“西北角。”秦風蹲在水泥管後面,伸手抓了把土。

土裡混著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按舊規則,這該是積分兌換券,但現在,全成了廢鐵。

他捏碎金屬片,粉末從指縫漏下去,“推車的是前天搶咱們水壺的光頭。”

張運晨用匕首在水泥管上刻記號,刀刃劃過鋼筋時,迸出火星:“他們隊裡有改造人。”

上週見過那支隊伍,穿黑背心的壯漢,能徒手撕開鐵皮門。

徐楊縮在兩人腳邊,正用碎布條纏小腿上的傷口。

血滲出來,又結痂,把布條粘在皮肉上。

“油布底下至少三箱貨。”秦風舔了舔開裂的嘴唇。

他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預知畫面裡閃過板車上掉落的罐頭。

畫面只維持了半秒,後腦勺像是被人用鐵錘砸中似的疼。

自從規則失效,他的預知能力,時靈時不靈。

張運晨把匕首插回鞘裡:“六個守衛,兩個帶噴火器。”

他摸出半截望遠鏡,鏡片裂得像蜘蛛網,“西邊貨櫃堆在冒煙,他們要走直線,就得經過酸液潭。”

“酸液潭早幹了。”秦風扯過徐楊的衣領,用沾著血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畫路線圖。

他一邊畫,一邊說:“你繞到東側鐵皮堆,看見訊號就學狗叫。”

徐楊的手抖得厲害,血線畫歪了。秦風立刻掐住她的手腕,威脅道:“再抖,就剁了喂蟲子。”

張運晨突然抓住秦風的肩膀,低聲說:“前天搶麵粉,死了三個人。”

他的拇指按在戰術腰帶扣上,那裡彆著兩顆啞火的手雷。

他又補充道:“現在連防護罩都失效了,搶到物資也帶不走。”

“所以才要搶板車。”秦風甩開張運晨的手,從後腰掏出電擊器。

這東西本該充能八小時,但現在只剩一格電。

他冷冷地說:“光頭脖子上掛著咱們的水壺,這叫物歸原主。”

徐楊突然指著板車尖叫:“油布在動!”她剛喊出聲,就被秦風捂住嘴。

她的指甲在秦風手背上抓出了血痕。板車上的油布鼓起個包,又迅速癟下去。

推車的光頭掏出手槍,警惕地環顧四周。

秦風掐著徐楊的脖子,把她按進泥裡,惡狠狠地說:“再出聲,就把你舌頭割了。”

他後槽牙磨得咯咯響,預知畫面又閃了一下。

這次,他看見板車翻倒時滾出藍色藥劑瓶,和之前毒霧裡的藥瓶一模一樣。

張運晨用刀尖在地上畫圈,抬頭看了眼血月,說道:“改造人在隊尾。”

月光照在刀面上,泛著紫斑。他又補充:“噴火器的燃料管裂了,最多再用兩次。”

“兩次夠了。”秦風撕開戰術包,掏出三根能量棒。

按舊規則,這能恢復體力,現在吃了,反而胃裡泛酸水。

他掰了半根能量棒,塞進徐楊嘴裡,說:“你負責引開隊尾的改造人。”

徐楊被噎得直翻白眼,張運晨突然把水壺懟到她嘴邊。

水早就喝光了,壺底還剩點鐵鏽味的沉澱物。

秦風踹了一腳水泥管,說:“改造人左腿有舊傷,跑直線會打晃。”

“你怎麼知道?”張運晨眯起眼睛。上個月,他們遇到過類似的改造人,那傢伙被炸斷腿,還能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