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縫外的雨滴在石頭上砸出小坑。秦風把木棍削出尖頭,突然往張運晨腳邊一戳。
木尖離作戰靴只差半寸,張運晨眼皮都沒動:“手抖?”
“給你看個好東西。”秦風把右手攤開,鑰匙形狀的烙印正在滲血。
徐楊縮在角落啃壓縮餅乾,餅乾渣掉在衣領上也不敢拍。
她看見秦風后頸的血管一跳一跳的,像皮下鑽了條蚯蚓。
張運晨用長矛挑開木棍:“有屁快放。”他注意到秦風左手始終按在槍套上,那柄銀灰色手槍的扳機護圈已經變形,像是被高溫熔過。
秦風突然抓住張運晨的腕子。沒等對方抽手,他抄起匕首就往自已心口扎。
刀尖刺破外套的瞬間,張運晨感覺手裡一空,本該插進胸口的匕首出現在三秒前的位置。
秦風咧著嘴笑,嘴角裂口滲出的血絲被他用舌頭舔回去。
“時間能往回倒三秒。”秦風轉著匕首玩花樣,刀光在徐楊臉上晃來晃去,“剛才我要是不收手,現在能把你胳膊卸了再裝回去。”
張運晨把長矛橫在膝頭:“所以?”他看見秦風脖子上那個鑰匙烙印在發亮,暗紅色的光順著血管往耳後爬。
巖縫外的雨聲裡混進了腳步聲,聽著像穿著膠靴在淌水。
“往後得聽我的。”秦風用匕首尖挑開張運晨的衣領釦子,“你那些打仗的把式過時了。”
他說話時故意提高音量,好讓徐楊聽見匕首劃破布料的嘶啦聲。
徐楊把餅乾包裝紙捏成團。她想起上次秦風獨吞藥品時也是這個腔調,那次老周傷口感染死了。
巖縫頂上有碎石往下掉,可能是腳步聲震的。
張運晨拍開匕首:“憑啥?”他故意把長矛往地上一頓,矛尾插進碎石堆三寸深。
這個距離足夠在秦風摸槍前捅穿他喉嚨,但張運晨沒動。
他看見秦風右手背上的血管鼓得像要爆開。
“就憑我能讓死人喘氣。”秦風突然朝徐楊揚下巴,“不信你問她。”
徐楊手裡的餅乾掉在地上,她想起那個被鋼筋扎穿喉嚨的男人。
三天前秦風說那人活該,卻在屍體旁蹲了十分鐘。
張運晨轉頭看徐楊。少女把臉埋進膝蓋,肩膀抖得像篩糠。
她脖子上有圈淤青,是上次秦風推她擋箭時掐的。
巖縫外的腳步聲停了,有金屬碰撞聲。
“能倒三秒算個屁。”張運晨從揹包掏出半包煙,煙盒被血泡成了褐色,“遇上狼群夠你死十回。”
他彈菸灰時故意往秦風那邊吹,菸灰落在手槍套上滋啦響。
秦風突然抬腳踹翻水壺。滾水潑向張運晨褲腿的瞬間,時間倒流回三秒前。
張運晨看著本該在空中的腳突然收回,水壺還好端端立著。
他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現在信了?”秦風把槍套解開又扣上,金屬搭扣的咔嗒聲在巖縫裡格外響。
徐楊開始數巖壁上的裂縫,這是她第三次數到二十七條。
上次數到這個數時,小美被落石砸碎了膝蓋。
張運晨把菸頭按滅在矛尖上:“你要怎麼指揮?”
他說話時盯著巖縫外某處,那裡有塊凸起的石頭在輕微晃動。
可能是風吹的,也可能不是。
“第一,物資我優先挑。”秦風掰著手指頭數,“第二,遇上危險我說撤就撤。
第三......”他故意停頓,等徐楊抬頭才接著說,“你倆得幫我試陷阱。”
徐楊的指甲摳進巖縫裡。她想起上次試陷阱的小夥子,腸子掛在樹杈上晃了三天。
張運晨把長矛調了個頭,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