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摸著發燙的鑰匙往後退,鞋跟突然踩空。

他聽見碎石滾落的聲音,扭頭看見身後不知何時裂開個兩米寬的深坑。

徐楊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張運晨伸手要拽他胳膊已經來不及了。

下墜的瞬間秦風看見坑底豎著削尖的鋼筋。他後腰撞在石壁上,左手胡亂抓撓只扯下幾根枯藤。

鋼筋尖刺離眼球只剩半掌距離時,他感覺後頸像被人拎住似的往上提。

等回過神來,自已正站在坑邊搖搖晃晃,剛才抓住的枯藤還好端端纏在手腕上。

“見鬼了?”秦風盯著坑底發愣。張運晨拽著他衣領往後拖:“找死啊?”

徐楊蹲在地上發抖,她剛才親眼看見秦風掉下去又突然出現在坑邊。

秦風甩開張運晨的手。他故意往前邁了半步,靴尖懸在坑沿。

鋼筋刺破皮肉的痛感還殘留在小腿肚上,可這次他提前抓住了旁邊的樹根。

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他聽見自已心跳聲大得像擂鼓。

“你抽什麼風?”張運晨用長矛戳他後背。秦風扭頭看見這人臉上沾著黑灰,作戰服被爆炸撕開三道口子。

徐楊正把最後半卷繃帶往滲血的小腿上纏,手指頭抖得系不上結。

秦風往坑裡扔了塊石頭。石頭下墜到一半突然消失,緊接著從他們頭頂掉下來砸在徐楊腳邊。

張運晨抬頭看天,發現黑霧裡摻進了暗紅色,像摻了血的墨汁。

“再試一次。”秦風嘟囔著往坑邊蹭。他這次故意鬆手往下跳,在失重感襲來的瞬間拼命回想剛才後頸發緊的感覺。

鋼筋尖刺離胸口還有三指距離時,他果然又回到了坑邊,手裡還攥著半截剛折下來的樹枝。

張運晨把長矛橫在兩人中間:“你中邪了?”他看見秦風嘴角在抽動,那副表情和上次獨吞熊膽時一模一樣。

徐楊縮著脖子往後挪,她發現秦風眼白裡爬滿血絲,像餓了三天的狼。

“老子有新本事了。”秦風把樹枝折成兩段扔進坑裡。

兩截樹枝在下落途中突然消失,又原樣出現在他腳邊。

他抬腳把樹枝踢向張運晨,“瞧見沒?”

張運晨用矛尖挑開樹枝。他注意到秦風右手始終按在裝鑰匙的衣兜上,那塊的布料已經被血漬洇出巴掌大的暗斑。

遠處傳來野獸嚎叫,聽著像狼又像熊,還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

“演示一下?”徐楊小聲說。她剛往前探了探身子,地面突然塌下去半米。

這次是個更深的坑,坑底鋪滿生鏽的刀片。秦風在掉下去的瞬間發動能力,結果回到三秒前的位置時正好撞上徐楊,兩人滾作一團跌向刀坑。

時間卡在徐楊後腦勺離刀尖只剩半寸的位置。

秦風喘著粗氣滾到旁邊,發現鑰匙燙得隔著衣服都能起水泡。

徐楊的辮子被削掉半截,髮絲落在刀片上立刻斷成數截。

張運晨用長矛把他們勾上來時,矛尖已經卷了刃。

他盯著秦風衣兜裡凸起的鑰匙形狀:“你這本事和那玩意有關?”

遠處又響起爆炸聲,這次還混著人的慘叫。黑霧開始往下壓,徐楊發現手背上的灰斑已經蔓延到手腕。

秦風把鑰匙掏出來扔給徐楊。少女接住的瞬間尖叫著甩開,鑰匙在落地前被張運晨用矛杆接住。

三人看著矛杆接觸鑰匙的部位冒出青煙,包鐵的木柄眨眼間焦黑碳化。

“燙!特別燙!”徐楊甩著手直跳腳。張運晨把長矛插進土裡,看著焦黑的部分說:“你在用命換能力。”

他說話時盯著秦風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那些血管此刻泛著不正常的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