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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就這麼過去一半了,我卻依然庸庸碌碌,人生沒有任何前進。今天雖然一直陰天下雨,氣溫也有些涼了,而我也因為一時的衝動變成了落湯雞,心情卻比之前那些天強多了,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米夏的一個“想”字。

我在雨中疾馳,彷彿找回了往日那個肆無忌憚的自已,如果不是不會雙手離開車把騎行,我一定會像《肖申克的救贖》中蒂姆·羅賓斯飾演的安迪越獄成功後站在雨裡張開雙臂那樣,盡情地宣洩自已的情緒——好的情緒。

我做出張開雙臂的這個動作時,已經站在了我家廁所的淋浴蓮蓬頭下了,溫熱的水從頭上澆下,我昂起頭,閉上眼,水流順著我的臉滑落,流進了我的心裡,輕輕地將心中的鎖開啟了,閉塞多日的一股哀怨之氣沒有流淌到我的血液裡,它從我的心裡跑掉了。

我洗完澡後,又把剛才溼透的衣服洗乾淨,晾好。米夏給我發了一條訊息,她讓我回家之後一定要喝一包感冒沖劑,避免著了風寒。我見她如此關心我,比喝什麼藥都管用,便答應了她。我翻箱倒櫃,沒有找到適合的感冒藥,只有一些布洛芬之類的退燒止痛藥,於是便沒有吃,只是欺騙米夏說我已經吃了藥。

我的興奮流於言表,晚上我媽回家之後都發現我有些開心過頭了,她問我是不是吃錯藥了。我跟她嬉皮笑臉一番,說自已就是莫名其妙的高興。我媽白了我一眼,說,你還是吃點藥吧,我看你有點兒不正常。

我沒有發燒感冒,甚至連個噴嚏都沒有打,這點小雨還不至於擊垮我。

晚上,師詩給我發了條簡訊,問我幫她打聽到有沒有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我已經忘了這件事了,但是又不好直接說忘記了,只能回覆她說詢問了自已的朋友們,誰家也沒有多餘的寵物。師詩說,那咱們抽時間去寵物市場看看吧。我問,祖老師同意了?師詩說,我沒跟我媽說,怕她不同意,我打算先斬後奏。我想,現在米夏也出不來,索性這兩天就趕緊陪師詩去把寵物買了吧。我問她,你有多少錢,夠買一隻小貓小狗的嗎?師詩說,我沒有多少零花錢了,我也不知道夠不夠,咱們先去看看吧。我說,那還約楚未艾一起去嗎?師詩說,她不是說她媽媽討厭這些長毛的動物嗎,還是別叫她了,她要是身上粘了動物的毛,她媽媽會不高興吧。我一想,也對,別給高阿姨找麻煩了。

我所知道販賣寵物的地方,只有十里河那一帶。轉過天來,天空放晴了,居然沒有了昨天絲毫的灰霾,我約師詩一起去十里河轉轉。

2007年,北京地鐵十號線還沒有開通,我們便約在了三環的某個公交站見面。我坐車到了我們約定的車站時,師詩已經站在站臺下的陰涼處等著我了。

“謝謝你。”師詩雙手背後,有些羞赧地說。

“咱們之間就別這麼客氣啦,”我說,“反正我在家也是無聊,跟你出來也算是一種消遣嘛。”

“消遣?”師詩收起了她的羞赧,有些埋怨地說。

“你覺得祖老師喜歡貓還是狗啊?”我沒理會她的情緒,問。

“我也不知道。”

“那你喜歡貓還是狗呢?”

“我嘛,其實都挺喜歡的,主要還是看眼緣吧。”

我們一同登上了300路公共汽車,車上人很多,摩肩接踵。我擁著師詩擠到了車廂連線處,那裡就像是手風琴風箱一樣,拐彎的時候如果靠在那裡,可能會被夾住的,我就曾親眼見過一個剛剛進城的大爺被車廂連線處夾得嗷嗷叫。我和師詩扶著同一根立杆,緊緊貼在一起,車裡沒有空調,熱得我汗流浹背,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滴到了師詩的肩膀上。師詩有些不好意思,她低著頭,微微側著身子,肩膀抵在我的胸前,避免與我“正面交鋒”。一開始,我還沒什麼感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