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的時候,就覺得頭皮快要崩裂了:“你肯定還想問,我怎麼知道你要到這裡來?只不過,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沒意義,我只問我該問的事。”

乾屍刮的很細緻,片刻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臭氣熏天了,他又抖開一個小包,用一種類似肉色的藥粉朝創傷處塗抹。這種藥粉有股很淡的藥草的味道,藥味雖然淡,卻相當有效,很快就把惡臭給壓下去了。

不用他多說,我也能猜得出,這是個中了鬼影詛咒還未死的人。只不過他的情況很糟糕,離死估計也不遠了。

想到這兒,我遲疑了一下,賴叔說過,能延緩鬼影詛咒的,好像只有丘道士一個人。乾屍既然挾持我,說明他和賴叔丘道士不是一路的。

“你的回答要是讓我滿意,我不會殺你。不過你不要想著逃,如果你真和你父親一樣聰明,你就知道,你逃不掉。”

“你要問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攤攤手,表示遺憾。

“我還沒有問,你怎麼就說不知道?別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只問一件事,鄭立夫告訴過你些什麼?”

“什麼都沒告訴過我。”

“你在開玩笑?”乾屍又開始笑,嘶啞的笑聲裡有一種嘲諷和極度的不信任:“你是鄭立夫的兒子,他可能什麼都不告訴你?他中了鬼影詛咒,拖的日子夠長了,眼見要死的人,他會把最重要的東西帶進棺材?”

“你不相信,我真沒辦法,我就這一百來斤,要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我只能這麼說了,這輩子說謊無數,好容易說句真話,對方還不信。

“嘴巴不用這麼硬,好,我退一步,別的我都不問了,就問一句。”乾屍慢慢朝我走了一步,那張沾著還未滲入皮肉內的藥粉的臉很猙獰:“密碼,黑洞的密碼是多少!”

“什麼密碼?”我愣了一下,乾屍顯得有點急躁了,用剛剛刮過膿血的刀子刷的架到我脖子上。

“我等了很多年!沒有多少耐性了!黑洞密碼是多少!告訴我!”乾屍的急躁在升級,像逼供一樣逼著我。

“什麼TMD密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殺了我還是不知道!”我被刀子架著脖子,也急了。

我這麼一喊,乾屍倒是平靜了點,他的鼻孔呼呼的喘著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慢慢把刀子從我脖子邊拿開。

“鄭立夫果然還是這麼獨,死守著密碼,誰都不肯說,連自己的兒子都瞞著。”乾屍的眼睛帶著一些自嘲,又帶著一些憤恨。

“你到底是誰?你跟我爸很熟?”我不願意聽乾屍對我父親的評價。

“很熟,很熟的。”乾屍又開始笑,笑聲卻愈發刺耳:“我勸你一句,不要再替鄭立夫保守什麼秘密,你以為你是他的兒子,他就會對你網開一面是嗎?錯了,大錯特錯,在這個世界上,鄭立夫不會對任何人手軟。”

“我只能認為你在放屁。”

“那就聽我來講一個故事吧,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一個關於地質隊的故事。不知道鄭立夫對你講過這個故事沒有?”

乾屍根本不管我有沒有興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講述一般。只聽了幾句,我就感覺很驚訝,他所講的故事,跟前幾天賴叔講的故事,幾乎如出一轍。

但講著講著,故事的情節就變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乾屍,我可能一輩子都會認為當年的故事的確和賴叔講述的一樣。

故事的前半段,乾屍和賴叔說的都差不多,到了後半段,就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版本。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乾屍的話,但他脫口就把這段往事說出來,那就說明,即便他不是一個參與者,至少也是知情者。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肯定不知道。”乾屍慘慘的一笑:“不僅是你,如果我不說,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