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人想問我什麼,但我知道他對我的挾持是一次有預謀的計劃,裝屍體就是個很好的證明。我的心抖了一下,因為從“乾屍”的口氣裡能聽出,他好像瞭解我的來歷,如果放在過去,我從不會把自己看成一個焦點人物,不過從那個小本子,卻讓我發生了改觀。至少我明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人開始注意我了。

不過我的慌亂頓時就減少了很多,“乾屍”對我很不客氣,像麻袋一樣拖了一路,但他應該沒有殺心,否則不用等到這個時候。情緒一穩定,思維和語言就都進入正軌,我一邊應付,一邊謀劃著該怎麼想個辦法。

這條經過人工修整的寬闊平整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地下很深的地方,看得久了,再根據現場部分物品和細節,我就能看得出,這是一條修建於很久很久以前的通道,估計是在上面那座古墓之前,至少也是同一時期的建築。

通道到頭之後,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是什麼?這一瞬間,我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把孔雀河古墓和西海河聯絡到了一起。

通道之後,是一個由人力硬生生挖出來的空間,我的目測能力比較差,觀測不出空間的大概面積,只能感覺它非常大。在這個空間的正中心,有一個深的幾乎看不到底的大坑。大坑的直徑只比空間小一點,當我站在這個巨大的深坑的邊緣時,就好像面對著一個通往地獄的深淵,又好像一個可以吞噬掉一切的黑洞。我的所有感官可能全部都消失了,只能感覺到頭暈目眩。

“看吧,好好看看。”乾屍在旁邊對我說:“這就是古墓背後的秘密。”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因為被眼前的景觀所震撼著。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奇蹟,由人力挖掘出來的像黑洞一樣的深坑。它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我隨即就明白了,那個人工通道為什麼那麼寬闊,因為挖掘深坑的時候,每天都有大量的土方沙石要運出去。

“這個地方,挖掘於兩千年前。”乾屍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加以解釋:“你可以隨便看。”

說完這些,乾屍就不理我了,他掏出了一些東西,還有一面鏡子。巨大的深坑吸引著我,但乾屍的舉動,尤其是拿出的那面鏡子,讓我感覺奇怪,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轉移到他身上。

乾屍接著開始脫身上的衣服,接下來,我的奇怪就變成了一種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乾屍的臉龐,還有身上的面板肌肉,潰爛的一片一片,他用胳膊夾著手電,拿出一把鋒利的刀片,對著鏡子開始刮。鋒利的刀片輕輕從臉龐上劃下來,一塊塊帶著膿血的皮肉就脫離了身體,漸漸的,一種撲鼻的惡臭鑽進我的鼻腔,很熟悉的惡臭,我曾經聞過,在丘道士的小屋地下室裡聞過,那種極其難聞的味道,只要聞過一次就肯定不會忘記。

這種殘虐的場面不斷挑戰我的神經,我受不了了,不僅僅是受不了難聞的氣味,更受不了的是心理。我開始慢慢的後退,同時還在分析,能不能從乾屍手裡逃脫。

“不用緊張,我只是在換藥。”乾屍的心理素質已經超越關二爺了,就舉著鏡子和刀片,若無其事的說:“換藥的時間,就是你觀察這裡的時間,要珍惜。”

“好吧,你已經把我折服了。”我無奈了,也放棄了要逃跑的打算,面對這樣一個剮自己肉都無動於衷的人,誰有膽子逃?我慢慢坐了下來,伸手掏煙。

“不愧是鄭立夫的兒子。”乾屍嘶嘶的笑了笑:“有點膽識。”

“你能先告訴我,你是誰嗎?”我的眼睛完全集中到了乾屍身上,剛才已經平穩下來的情緒重新開始激盪,對方知道我的身份,這不安全。

“一個活死人而已。”乾屍刮完臉上腐爛的皮肉,又開始刮身上的肉,我不知道刮膿血疼不疼,但看見刀片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