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何美妮睡得不太踏實,夢到很多扭曲的畫面事故。

都是她會因為貪圖目前安樂,最後慘死。

給何美妮嚇醒了。

她小心從林春川懷裡出來,從抽屜的書裡翻出藩紅霞的信,把時間地點記下來,然後披上衣服拿去灶臺裡點燃了。

看著信被火焰吞噬燒盡,眼前驟然一暗。

何美妮才感覺踏實了。

果然人不能太放鬆,不然危險悄悄來臨都不知道是自己作死害的。

她得告訴藩紅霞別寫這麼露骨的信。

免得拖累她。

抄家現在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小心謹慎點總沒錯的。

她變化那麼大,說不定躲在暗處的徐倩倩早就等著她一露頭就給她瞄了。

何美妮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去跟她近距離有接觸。

那還是拿蔡怡下手吧。

蔡怡現在過得怎麼樣,楊招娣實時都給她分享了。

但蔡怡慘,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何美妮又美美回去睡覺,主動鑽入林春川的懷裡,拉著他的手抱住,安全感滿滿滴。

次日一早何美妮就跑去上班了。

做了一夜噩夢,何美妮實在不敢獨自留在家裡。

她一到糖果班,好傢伙,平時恨不得經過的時候踩她一腳的人都把她圍住:“美妮,聽說你被領導重視了?那豬油糖也本該是咱們糖果班的任務,你教教大夥啊。”

何美妮笑著說:“我服從領導安排而已,大家想學,可以去請教劉主任,我是劉主任帶的,可不敢教大家。”

大傢伙面色或多或少有點臭。

又覺得能被廠長特意接待的人,指不定是什麼厲害的大人物。

也就不敢衝何美妮說什麼風涼話。

幾乎是整日都捧著何美妮。

周翠芳看得眼熱,從前被簇擁在中間的人是她。

她現在很後悔當初做豬油糖的時候,劉副主任親自要分人,她說:“劉主任,廠裡下來的指標那麼多,豬油糖也不是最重要的,就何同志一人也足夠了。”

周翠芳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劉副主任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一到中午,就拉著何美妮一塊上食堂吃飯:“美妮,你腳還沒怎麼來上班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要逞強害了自己。”

“在家呆久了閒不住。”何美妮弱弱笑著回道,等人少了,她直接主動交代了昨晚去張先生家做豬油糖的事。

劉副主任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

何美妮適合露出點懷疑,悄聲說:“主任,你說張先生的兒子是不是……”

“這小孩還小,你可不能亂說。”劉副主任嚇一跳,厲聲叮囑她,抓住她的手說:“看領導的安排,應該會讓你過去照拂一段時間,你仔細著不要說錯話。”

何美妮連連點頭。

下午她在下班前一小時就被單獨叫走,隨後再一次坐上那輛轎車,這次沒有張先生跟著,只有司機。

司機話不多,同她簡單說兩句就專注開車。

和昨天不同的是。

何美妮今日做糖,那阿姨以危險為由頭不讓小孩靠近,她自己則貼身盯著何美妮做,還拿本子記步驟,比例什麼都細細問過記下。

按比例放糖,她都覺得豬油太多了,糖放多了:“小何同志,給這般大的孩子吃,用不著這麼多糖,多浪費啊。”

“阿姨,您會做啊?那張先生回來後我告訴他,就不用去請我來了。”

何美妮現在哪能不知道小孩為什麼自閉成那樣。

她半點好臉色沒給阿姨。

把糖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