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會調查到我頭上。”郭老闆一看到來人的架勢,便心如明鏡,“但官爺,小的只是本分做生意的小商戶,並沒有做什麼殺人縱火之事情。”

蘇無名與盧凌風對視一眼,隨後說:“您怎麼這麼問?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

盧凌風看這老闆的神情,眉頭微微一揚:“郭老闆是不是知道什麼?”

郭老闆嘆了口氣:“這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桐油味。但是這絕對不是我做的,我與醉香樓並無恩怨,而且直接用桐油不就太明顯了嗎?”

蘇無名點點頭,他其實也沒有很懷疑這老闆,尤其是他的神情並沒有慌張的感覺。

“那有沒有人大量購買桐油?”蘇無名問。

郭老闆回憶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並沒有,桐油對於普通人本來需求就不大。”

盧凌風在店裡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二人便打算離開,這時一人走了進來。

“老郭!”來人滿臉笑意地走了進來,看到了有外人在場,“有客人呀。”

郭老闆嘿嘿笑了聲:“是啊,夫人,你這是又去買傘了?”

蘇無名也注意到那人手上的油紙傘,外面如今微風習習,聽那郭老闆的語氣,郭夫人似乎經常買傘。

郭夫人將傘放到櫃檯上,嘆了口氣:“能幫一點是一點吧,他們家真的太可憐了。”

盧凌風察覺到話裡有隱情,好奇問:“不知您是在幫襯哪家人?”

郭夫人見這兩人面生,解釋道:“就是老向家,唉,他們那一家真是太慘了。大概三個月前吧,老向失蹤了,向夫人身體弱,病倒在榻,留下三個孩子。大女兒又不著家,小女兒又年幼,家裡的重擔都壓在兒子身上了。”

姓向?蘇無名和盧凌風頓時想到了那個醉香樓的向珩。

盧凌風將心裡話問了出來:“莫非是向珩一家?”

郭夫人疑惑他怎麼會認識向珩:“確實是,不過你們怎麼知道?”

蘇無名接過話頭:“因為我們在醉香樓裡見過向珩,他這人勤快又賣力。”

郭老闆嘆了口氣:“他是很懂事,但是很奇怪,這醉香樓原本就是向家的產業,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向要把醉香樓賣給蘇縣令。”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蘇無名目光又瞥到了油紙傘,他微微蹙著眉頭,雙眸深邃而專注,一隻手無意識地輕敲著腿側:“這向家還做油紙傘的生意?”

郭夫人靠在櫃檯旁,搖了搖頭:“是一家油紙傘的店鋪看他們可憐,就給了向夫人一個活計,讓她在家裡做工,大家可以在她那買。到時候錢和店鋪對半就好。”

“這店鋪的老闆還挺好。”盧凌風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認同之情,目光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毫不掩飾對其行為的認可。

“那他們製作油紙傘的桐油從何而來?”蘇無名眼睛提溜轉了兩圈。

“這,應該是他們店鋪提供的吧。”郭老闆想了想。

蘇無名點點頭:“那郭老闆,我們就先走了,下次有需要的話再來找你。”

二人離開了郭氏桐油,盧凌風看蘇無名那神情,憑他對蘇無名的瞭解,肯定是發現了些什麼。

“怎麼?有頭緒了?”

蘇無名眨巴眨巴眼,摸了摸鬍子:“先前與狄公辦案時,瞭解過油紙傘的製作過程,分為五個步驟。”蘇無名伸出手,一一細數起來,“號竹,做骨架,上傘面,繪花和上油。”

“既然是做油紙傘的話,他們家肯定會有非常多的桐油。”盧凌風一隻手輕輕地放在胸前,彷彿在感受著心臟跳動的節奏,而另一隻手則緩緩地摸著下巴。他的目光有些遊離,卻又似乎在凝視著某個看不見的焦點。緊皺的眉頭間,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