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一個兒子還不夠,趙姬這又生了一個!
即使暖閣裡一片鴉雀無聲,但趙高依然能感受到秦王政身上傳來的滔天怒火。
恐怕比起對於母親私生活混亂的怒火,阿正更生氣的,是趙姬對這兩個孩子的愛吧……
因為異人在大難當頭獨自逃走的行為,造成了趙姬在趙國的悲慘遭遇,趙姬的內心恨他入骨。正所謂愛人者兼其屋上之烏,不愛人者及其胥餘。在阿正有記憶以來,根本沒有得到趙姬一絲一毫的母愛。等他們來到秦國之後,趙姬就算再補償,也為時已晚。
而趙姬為嫪毐生的兩個兒子,卻是趙姬的心頭肉,不用去查都知道照顧得如何無微不至。
案几後傳來壓抑地喘息聲,秦王政剛毅的臉上陰晴不定。
趙高知道此時已不是他在場的好時機,告了聲退便徐徐而出。
而就在他剛闔上暖閣的大門時,暖閣裡便傳出了案幾被掀翻的巨大聲響。
看來,雖然同樣是剛出生的稚子,這一次,秦王政還真是無法輕描淡寫地說出方才的那句話。
咸陽城的昇平巷原本是秦國最尊貴的貴族所居住的地方,據說整個一條巷子都屬於這個家族,當年每天來拜會的人絡繹不絕,燈火徹夜不眠,真可謂是歌舞昇平。
但隨著這家的族長叛逃國外,昇平巷便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雖然秦王並沒有收回這個府邸,但顯然這個家族已經負擔不起這座宅子的一應花銷,遣散了奴僕,把偌大的宅院分開陸續租了出去。
幾十年下來,昇平巷便成了販夫走卒經常流連的地方,時間久到他們都已經忘記這片府邸的主人到底姓什麼了,就連府邸上的牌匾都落滿了灰塵,隱約可以看得出來有個“甘”字。
“對,這裡就是甘府了,”一位住在昇平巷裡的老伯,領著一位青袍男子停在了這片府邸的偏門。“前幾日這府裡還有了喜事,那晚整條街都聽到了小公子的哭聲,可有勁了!”
“哦?具體是幾天前呢?夜裡的什麼時辰?”青袍男子感興趣地溫聲詢問道。
“就是前兒個夜裡,啼哭聲混著夜裡更夫的擊柝聲,應該……正好是二更天。”老伯下意識回憶了一下,隨即警覺地反問道:“你這後生,問的這麼清楚作甚?”
青袍男子嘴角抽了抽,這老伯,都回答完了才問他,是不是反應的有點慢啊?他用左手迅速地掐指一算,雙眼閃過一絲驚喜。若是這老伯給的時間沒錯,這新出生的孩童,應是個將星降世。
臉上漾出絲毫不作假的喜意,青袍男子回過神,見那老伯一臉防備地看著他,輕咳一聲解釋道:“在下是甘府舊識,來咸陽特意拜會,故人有後,甚是驚喜。”
老伯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敲響甘府的偏門,跟前來開門的僕人輕聲細語地道出來意,被後者恭敬地迎了進去,這才放心地離去。
雖然甘府家道中落,但在老伯心中,依然有著崇高的地位。
老伯離去前,又看了眼那衰敗到極點的府邸,輕嘆了口氣。
說不定哪天,就否極泰來了呢……
公元前235年雍城
今年剛剛六歲的扶蘇,已經被教導得比一般孩童穩重成熟。他稍稍提著及地的長袍,邁著小腿快速地追著前方邁大步的秦王政,儘量不讓走路的幅度變成小跑,保持著大公子應有的氣度。
正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時,扶蘇發覺秦王政的步伐慢了下來。深知自家父王壓根不可能是為了體貼他跟不上才緩下步伐,扶蘇平復了一下呼吸,好奇地抬起頭往前看去。
蘄年宮前的廣場上,空曠無物,除了侍衛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一陣冷風吹過,明明已是入了夏,可扶蘇卻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幾個片段從腦海中瞬間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