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盈盈扭頭一看,林風吟從陰影處走來,在她面前逆光而立,皎白的月光給他身上鍍上了一層幽幽的銀光。

他唇邊叼著一支快要燃盡的煙,望向她的目光散漫又不羈。

她張大了嘴巴,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問道,

“你怎麼在這?你在這裡多久了?”

林風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嗤了一聲,

“好一個詩情畫意、濃情蜜意,郎情妾意。”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眼中充滿了困惑與憤怒,猛地推了他一下,

“你說什麼!”

林風吟踉蹌了一下才穩住,意識過來後覺得胸口彷彿被一塊石頭壓住。

隨即神色一凜,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她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寒冷的聲線卷著憤怒,

“我早就警告過你離他遠一點!”

莊盈盈眼眶一紅,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嘶吼著質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同他玩得,我就玩不得?為什麼你說載我就載我,說棄我就棄我?為什麼要把我送來這裡,為什麼要替我轉學,你們所有人問過我意見了嗎?你們所有人眼裡只有自已,我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轉過身,眼神空洞地往老房子走去。

林風吟怔怔地看著她,心緊錮到快要窒息,卻只能由著她離開。

……

晨光熹微,寒意散盡。

林風吟推開窗戶,初春的晨風帶著些許凜冽,吹得他臉有些生疼。

他走到一樓餐廳,丁春桃正在廚房忙碌,看見他跟看見鬼一樣,驚叫道,

“我不會在做夢吧,你怎麼起這麼早?”

林風吟沒有回答,徑直走到水龍頭前,挽起袖子,開始洗丁春桃還沒洗完的碗。

丁春桃神色詫然,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

“沒發燒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語文老師佈置了一篇命題作文,叫做幫媽媽做家務?所以你這是躬身實踐一下。”

林風吟:“……”

林風吟輕輕擰開水龍頭,水從裡面嘩嘩地流下來。他左手拿起一個碗,右手拿著抹布,沿著碗的邊沿一圈一圈使勁擦拭,再用清水反反覆覆沖洗,然後放到一邊瀝乾。

丁春桃拿起一個林風吟剛洗過的碗,放在鼻尖端詳,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嘖嘖,簡直比洗碗機還要乾淨。”

洗完碗,林風吟擦乾淨手,扭頭對丁春桃說道,

“今天您歇著,我來做早餐。”

迎著丁春桃詫異的目光,他緩緩繫上了雪白的圍裙……

只見他時而熱油淋鍋,時而揮舞鍋鏟,時而舉鍋輕顛,額前幾縷粉色頭髮伴隨著他手裡的動作輕輕搖曳,優美的身姿彷彿在跳華爾茲……

丁春桃從背後欣賞著他嫻熟的廚藝,忽然覺得今天他那一頭粉毛帥呆了!

不一會兒功夫,他就盛出了三明治、煎雞蛋和紅豆粥。

丁春桃兩顆眼珠子差點掉到餐盤裡,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風吟,你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藏心裡。我們一起想辦法度過難關。”

接著,試探性地問道,

“你在學校打架啦?把人家孩子打廢了?”

林風吟冷冷回道,

“沒有。”

“考試作弊啦?被老師抓現行了?”

“沒有。”

“失戀啦?女孩子不要你了?”

林風吟:“……”

林風吟:“…………”

半晌,他抬眸瞥了一眼二樓那間掛著粉色門簾的房間,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