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簡呢。
他可不想被這條朱遊簡的惡犬再逮住一次。
朱遊簡朝著崔伯康微微笑了笑,嘴裡依舊不停。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聽了這首,在場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只覺毛骨悚然!
前面幾首詩,說起來都只是從軍邊塞詩而已。
但這首詩的意向,可以說是相當露骨了。
烽火,西京。
指代的怕不是幽州。
你朱遊簡幾個意思?想和北魏掰扯掰扯腕子?
鐵騎繞龍城,要是尋常人,就以為在指代匈奴了。
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媽的北燕國都可就名為龍城!
你這造反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是吧?
還有最後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這一句,倒是聽得乙支邪等人幸災樂禍起來。
這不就是哐哐在打柳道真的臉?
就按照朱遊簡這句詩來看,你們儒生有個雞毛用啊?
光是升個官的“小事”,最後不還是得讓朱遊簡這麼個武夫來當打手?
不然你柳道真輾轉騰挪一輩子,不也還就是綁在縣令位子上,這輩子也挪不動一點?
詰歸之和乙支邪這兩個雖說通曉漢學,但歷來被文人所輕視的蠻人,看著柳道真被朱遊簡暗諷後那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一時間心裡都暗爽了起來。
該!
讓你這老小子狂!
讓你這老小子挑釁朱遊簡!
也活該讓你這老小子平日裡自視甚高!
“如何?”朱遊簡總算停下了連珠炮式的吐詩。
“我忽然覺得,也許換個題材,未嘗不是好事......”柳道真的聲音裡帶上了些虛弱。
他開始給自己洗腦起來。
這些戰爭題材的詩,對朱遊簡這麼個特定人物來說,有所準備也是正常。
像是後世的倭國,那些玩村戰的大名們,死之前不都得吟上點俳句?
大部分大老粗武將們,為了附庸風雅,都會提前招人幫自己寫好。
不然的話,指望他們自己,無論如何是寫不出來那些東西的。
朱遊簡這情況,無非是特殊了點。
他準備的多了些而已。
想用字數來嚇唬我?
想到這裡,柳道真心裡又有了些把握。
看我換個題材,讓你原形畢露!
玩賴了是吧?
朱遊簡心頭火起,面上卻沒表露出來:“換就是了。”
他心裡半點不怵。
有著後世一千五百年的文人幫自己打底,他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柳道真被自己打了左臉還不夠,還要伸出右臉來讓他打。
那朱遊簡當然是求之不得!
“以疊字為巧技,不拘泥具體題材,如何?”
悶著頭苦想了一陣,柳道真總算憋出了這一句。
他真是怕了。
怕自己哪怕限制了特定題材,朱遊簡也真有準備。
既然如此,不如在技巧上做些限制。
像這樣有特定要求的詩,他就不信朱遊簡能提前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