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話音未落,葉心便急切地抬起手,“皇上、太后,這位綰心姑娘心思昭然若揭,奴婢敢以全族性命發誓自已絕非有意攀誣!”
她見多了人被自家主兒戳破虧心事後,瑟縮著不敢發誓的畏懼樣子,她以為對方攀高枝的小心思被自已戳破,必然不敢應聲,於是愈發堅定地道,“不知這位姑娘敢發誓嗎?”只說自已沒有攀誣,而不是自已沒有謀害十五阿哥,想來……應當無礙吧?
“你既主張我串通十五阿哥,那麼便請你的人證來此,與我一一對峙分辨清楚!而非胡攪蠻纏以所謂誓言,去掩蓋你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只是空口白牙誣陷我的事實。太后、皇上明鑑,臣女從不知,世間還有發誓便無罪這樣的道理?”
受到了來自綰心反駁時條理清晰的邏輯衝擊,葉心滿臉恍惚,彷彿從未想過竟還有人不吃這一套,只得語無倫次辯解道,“這……太后、皇上,她一定是被奴婢說中了,才不敢發誓!奴婢發誓自已真的沒有無端攀咬啊!”
“那麼請問這位姑姑,你口口聲聲只說自已沒有無端攀咬,為何不敢起誓自已從未謀害過十五阿哥呢?”
綰心臉上露出了甄嬛和進忠再熟悉不過的笑眯眯的表情,她被這群人神奇的腦回路攪得真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套用對方的邏輯噎得她啞口無言。
甄嬛端坐上首,將底下的眉眼官司盡收眼底,先前綰心挑眉一臉長見識的訝異神色,雖然知道她一向促狹,卻還是恨不能以袖掩面,她清楚地看得到綰心眼裡明晃晃地寫滿了‘你們後宮……就這智商?’拜綰心所賜,她這些日子也接觸到不少新奇的說辭,此時此刻,她只恨自已為什麼要看懂綰心的眼色!
好在,她尷尬片刻也釋然了,左右這也不是自已曾經的世界了,與這群人為伍的又不是她,誰造的孽誰自已擔著好了,於是轉頭看向弘曆,“皇帝怎麼看?”
弘曆眼神掃過綰心,見她依舊如初見那日一般姿態端莊,有理有據不卑不亢,反觀葉心一臉急迫,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頗有些被戳破陰司只得百般狡辯的無賴模樣,“朕以為,綰心所言有理,不若著人去她廡房看是否能搜出證物,再傳人證來一問便知。”
“就依皇帝所言。”甄嬛對弘曆此時難得的清醒有幾分費解,難不成這人是用臉上心虛與否來斷是非的?若真是如此,也虧得他命好才能穩坐江山這麼多年了!
葉心的廡房倒是沒搜出什麼東西,想來便是再愚鈍的人都知道銷燬物證。
被傳喚來的御藥房小太監指認,葉心今日確實以煮茶消暑之名去取過金銀花,又申辯自已絕無可能如此疏忽錯認兩種藥材。至於綰心,他只說許久之前她去取藥時見過,並不相熟。
另一個太醫院的醫士稱,葉心早些時候因著溼疹尋他開過些外用藥,那方子裡確實有一位鉤吻,只是份量不多。他倒是沒有否認曾與綰心同在太醫院任職,確為同僚,只是男女有別故而只算點頭之交,倒是與綰心的兄長江太醫打交道的時日更多些。
至此,這場風波也算塵埃落定,弘曆放鬆了心神,同時,因著這二人的證詞,他對綰心和進忠的來歷也算徹底的疑慮盡消了,“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葉心理屈詞窮,已是辨無可辨,只是沉默地低著頭,心裡默默期盼海蘭能如她所言,保全她父母親眷。
“朕問你,你為何要謀害永琰?可有人指使你如此行事?!”弘曆見她默默不語,也不信她一個宮女有這麼大的膽子謀害皇嗣,冷聲質問。
葉心依舊一語不發,只伏地請罪。
弘曆怒火頓起,“你毒害皇子,又狡言善辯意欲欺瞞朕與皇額娘,構陷他人,朕不信你有這麼大的膽子,倘若你不說,朕便只能依律判你滿門抄斬了!”
甄嬛在旁邊聽著,無聲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