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滿心滿眼都牽掛著眼前還沒到手的綰心,哪裡分得出注意力給旁的人呢?見綰心一如既往地溫婉恭謹,他心裡很是滿意。外面天色擦黑,屋內早燃起了燭火,燈影綽綽映得眼前美人更添風情,將這個女子收入囊中的心思愈發急切。
如此姝色,只有全天下最尊貴的地界才供養得起,也只有配他這全天下最尊貴的人才不算埋沒。
弘曆先前派出去的人回了訊息,只待她長兄的事有了著落,便算是水到渠成了。眼下只差個名正言順的時機,近來換了芯子的太后與他之間也算和睦,想必她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才是。
綰心感覺得到弘曆帶著侵略性和佔有慾的視線始終黏膩地繞在自已身上,忍住了從心底泛起的噁心,轉而化為叫囂著想要挖掉對方眼睛的殺意,寬袖下緊緊掐著掌心的手指泛起青白。
依舊站在她側後方、盡職盡責充當吃瓜背景板的進忠敏銳地聽到她加重的呼吸聲,覺察不對,連忙輕輕咳出一點氣音試圖提醒她,卻見她依舊陷在莫名的情緒裡。他想要不要索性拼著御前失儀咳嗽一聲叫醒她,眼下自已好歹佔著綰心便宜哥哥的身份,色令智昏的弘曆老登應該不會太生氣?
他剛抬起袖子掩住口鼻,準備掩面裝作嗆咳不止,便聽太后的話驚醒了綰心,見她緊攥著的手緩緩鬆開,呼吸恢復了平緩,他嚥下幾乎嗆到嘴邊的咳嗽聲,鬆了口氣。
“皇帝,照顧永琰的人懈怠,是該好好兒教教了,這些日子哀家就把福珈留在這兒照看著,你也好寬心專注前朝大事。”甄嬛瞧見了底下那對便宜兄妹之間的動靜,開口看似同皇帝閒話,卻是為著讓綰心警醒些。
弘曆也收回了視線,不自然地悶咳一聲,“皇額娘說得是,朕也去看看永琰。”起身時,視線又帶過綰心。
“哀家知道你前朝事忙,可事關皇嗣,也該上些心。既然安頓妥當,天色也不早了,哀家便回宮去了。”說著起身,伸手搭在綰心手上,帶著依舊有些僵硬的她往外走,行止殿門邊兒,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對著裡面的人添了一句,“你們也都散了吧,只一點,今天的事,哀家不希望在外面聽見一絲風言風語。”
“是,微臣\/奴婢\/奴才等謹遵太后娘娘懿旨。”
參差不齊的回應和行禮時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被甄嬛遠遠甩在身後。
待遠遠離了擷芳殿,甄嬛才叫停了步輦,“坐了這大半天,哀家想走走,你們遠些跟著就是了。”
綰心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問,接了她的團扇拿在手裡輕輕搖著,等她開口。
“方才是怎麼了?你不是這麼輕忽的人,好歹他還是皇帝,御前失儀事小,他心裡起了計較,你眼下肯定要吃虧的。”甄嬛半搭半握著她的手,話裡滿是憂心。
綰心心裡湧上暖意,她過去在各色危機四伏的時空裡漂泊許久,沒想到最後可以在這個意料之外的地方安身,還能結識一二真心待她的人,到底命運也算待她不薄了吧?
“沒事,只不過他那做派讓我噁心的慌。”綰心回握了下她的手,搖頭輕嘆。
“呵,那就難怪了,我看著也膩歪。”甄嬛只覺情理之中,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我瞧著你那半路認親的太醫倒是也機警,就是不大謹慎。”
綰心想起自已好像還沒跟她說過箇中原委,剛想細細道來,開了口方才想起這兒不是慈寧宮,只怕不好提太多原劇情裡的細節,只得把話咽回去,只說回了慈寧宮再同她細說。
這次失神讓她品出些許異樣,按說她確實不該這麼輕慢,哪怕這個世界並沒有隨時可能致命的危機,她也斷然不會像今天這樣懈怠至此。
直至回了慈寧宮,她整個人才算徹底放鬆下來,也有精神同甄嬛道明因由。
再離奇不過的事兒也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