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從殿內走出來,緊繃的神經一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把扶住了門框。
阿菁原本提著掃帚正要去內殿打掃,看到她如此,趕緊先伸手扶住了她。
“怎麼了這是?又是容芝那賤蹄子氣你是嗎?”她壓低聲音,暗恨道:“我剛才瞧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出宮去了,可是搶了你的差事,去請皇上了?”
聞言,眼前還有些發黑的雲沁忽得一笑,她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眸中已經佈滿寒意,“她當皇上是這麼好請的?”
上次皇上會來,不過是因為冷落惠嬪的時間太久了,順勢過來安一安惠嬪的心罷了。
而這次才過了半個月,就想要故技重施,呵……
皇上為了給惠嬪豎一個擋箭牌,忍著不喜寵幸劉美人,惠嬪的人卻老想著挖牆腳,別說來,他不生氣就算不錯了。
“什麼?”阿菁不解。
雲沁沒解釋,等眩暈過去就直起身子,對她一笑,“進去吧,不要在娘娘面前多話。”
“我還是先扶你回去吧。”阿菁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嘴唇,一臉擔心。
雲沁微微搖頭,“我沒事。”推她一把,“快去,去晚了娘娘又要生你氣了。”
“好吧。”阿菁又道:“別逞強,找個小宮女扶你回去。”
雲沁點頭,衝她擺手,忽然看到自己手中的白玉簪。
玉簪在燈光下透出瑩潤的光澤,看得她嗤笑。
為了把她打發走,惠嬪倒是真捨得出血,只可惜是白費心機,皇上根本就不回來,到頭來倒便宜她了。
……
一切如雲沁所料,容芝好不容易擠進玉康宮,卻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
徐安倒是露臉了,他腳步匆匆從偏殿出來,卻見跪在空地上的是容芝,臉上緊張的表情瞬間一變,腳步都緩下來。
他還以為是雲沁姑娘呢,據說她病了就是因為玉康宮的人下手太重,他怕玉康宮這些人再弄傷她,才急匆匆出來。
瞧見是容芝,徐安不由冷下臉來。
他做為一個奴才本不該這麼想,可也不得不說一句,惠嬪娘娘也太不識抬舉了。
可畢竟惠嬪肚子裡揣著個寶貝疙瘩,徐安也不得不重視。
“娘娘肚子裡的龍嗣鬧得厲害,還請皇上去看一眼吧!”容芝揚著聲音,唯恐殿內的皇上聽不見。
惠嬪肚子裡的龍嗣才多大點,怎麼就鬧得厲害了,這藉口實在太拙劣了些。
徐安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淡聲道:“容雜家去稟報皇上。”
殿內皇上和劉美人還沒有就寢,兩人才剛吃過飯,正坐在軟榻上喝茶。
聽到殿外的聲音,劉美人手裡的杯子都快要捏碎了。
這惠嬪未免欺人太甚,上次皇上半夜被請走,害她被嘲笑了數日,沒想到她仗著肚子裡的孩子,還敢再來!
她委委屈屈地看著皇上,軟著嗓子叫了聲,“陛下……”
這一聲可謂百轉千回,聽得走進來的徐安胳膊抖了下,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他看了眼皇上,沒瞧出什麼情緒,便道:“陛下,是惠嬪娘娘身邊的容芝,說是娘娘腹中……”
他還沒說完,就被霍金池打斷,“朕都聽到了。”他啪一聲,放下了手裡攥著的白玉珠子,“還不把人攆走,怎麼朕一來後宮她就不舒服,不舒服自有太醫替她看,朕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劉美人聽皇上如此說,用手帕遮掩住嘴角的笑意,柔聲道:“惠嬪姐姐在孕中,難免想要陛下多陪陪她。”
霍金池看她一眼,眸中怒氣更勝,“惠嬪恃寵而驕,罰她半月月俸以示警戒!”
“陛下,這下惠嬪姐姐該多傷心啊。”劉美人臉上的笑都要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