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日未進後宮的皇上終於進了後宮,在各宮翹首以盼中,結果皇上的鑾駕又去了玉康宮劉美人處。
一聽到這個訊息,各宮中又不知道碎了多少碗碟花瓶。
其中,當然包括春禧宮。
“狐媚子,賤人!”惠嬪摔了手裡的藥碗還嫌不夠,又把矮几上的紅釉花瓶端起來砸在了地上。
花瓶碎片散落一地,鮮紅的顏色令人覺得不祥。
雲沁盯著腳面上的花瓶碎片,別問,問就是後悔。
為了給惠嬪她還在和容芝爭寵的錯覺,她還是來到了殿上,卻趕上了這場風波。
“娘娘,你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啊!”容芝趕緊上前扶住她。
容欣也扶住她另一隻胳膊,勸道:“娘娘,您要是氣著了,得意的不還是旁人!”
惠嬪一把抓住容欣的胳膊,看了她一眼,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才長長舒了口氣,才扶著她慢慢坐下,“你說得不錯,我絕對不會讓她得意!”
“是啊,娘娘你首先要護好自己的身子,只要誕下皇子,看她還能得意多久!”容芝也在旁附和。
情緒剛剛穩定的惠嬪,突然甩開她的胳膊,再次怒道:“不許再提本宮的肚子!”她垂眸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竟帶著恨意,“如果不是他來的不是時候,皇上又怎麼會棄我不顧,去寵幸那個賤人!”
聽到這話,雲沁詫異抬頭看向惠嬪,這下她算明白容欣所說惠嬪對皇上用情極深,是有多深了。
還是“深井冰”的“深”。
容欣在惠嬪身旁,自然也覺得心頭一寒,看惠嬪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趕緊伸手護住。
“娘娘千萬別衝動,這可是您跟皇上的孩子啊!”她急聲道。
惠嬪抬眸看著她,突然勾唇一笑,“你在害怕什麼,這可是本宮的孩子……”
容欣看著她臉上的笑,心頭的寒意卻又深了幾分,立刻裝作訕訕地退開,“是奴婢想岔了。”
惠嬪伸手輕輕撫了撫腹部,聲音頗有些低沉,“既然這也是皇上的孩子,為什麼他就不過來瞧瞧呢?”
容芝趕緊道:“皇上自然是在乎娘娘和您肚……和您的身體的,不然張御醫又怎麼會隔幾天就來,娘娘千萬不要多想。”
顯然剛剛她也被嚇到了,再開口都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雲沁知道自己不該多話,可不說也得說了!
她上前一步,低聲道:“娘娘,如今宮中您是第二個孕育皇子的人,不知道多少視線在盯著您的肚子,皇上此舉,未嘗不是在保護娘娘。”
她雖寒心惠嬪的猜忌,可始終明白,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都系在惠嬪身上,這一胎更關係著容欣此後的前途命運。
容芝此人不堪大用,容欣如今鋒芒已露,誰都看得出惠嬪近日待她已經和以往不同,容欣成為真正的掌事宮女只是時間的問題,以後教養皇子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前頭九九八十一難都走了,總不能折在惠嬪身上!
“你說的是真的?”惠嬪看著她,雙眸亮得驚人。
雲沁立刻點頭,“剛才容芝也說過了,如果皇上真的不在意娘娘,又怎麼會讓張御醫如此照顧娘娘。那日……”
她猜得到皇上的心思,可皇上不曾對惠嬪明說,她又怎麼敢多嘴。
皇上不說估計也是因為惠嬪這個性格,什麼都寫在臉上,若是得知了皇上此舉是為了保護她,只怕再也不會乖乖呆在春禧宮,非要出去招搖不可。
“那日,奴婢去請皇上,皇上不是立刻就來了嗎?”
雲沁還是有所保留,沒把那日場景詳細描述出來,她只是想給惠嬪一劑強心針,不是想給她打針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