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劉雨潤以為是惜文回來了,便道聲:“進來。”

“我是秦玉汐,不知劉公子可願見一面?”秦玉汐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謹慎地報上名字。

五皇女?

她怎麼會來府上?

劉雨潤很慌張,其他人不見也罷,皇女身份尊貴,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秦玉汐站在門外,忽然聽到“哐當”一聲重響,急忙推門而入。最先印入眼簾的是,穿著薄衫倒在地上的劉雨潤。

劉雨潤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佈滿絕望,用謊言搭建起來的優雅形象,在這個瞬間轟然倒塌。即便臉再好看,笑得再端莊,身體卻異常醜陋。

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疤痕,就像蠍子一樣緊緊纏繞著他。即便是最炎熱的夏天,也不敢穿薄衫出門,更不敢露出手臂。

“你受傷了。”秦玉汐快步來到他身旁。

“讓皇女見笑了,雨潤現在不便,還請皇女稍等片刻。”劉雨潤想笑,眼淚卻止不住往外流。

“是我來晚了。”秦玉汐跪在劉雨潤身旁,準備把他抱起來。

“別碰我!”劉雨潤大聲尖叫。

惜文在外面聽到尖叫聲,趕緊跑進屋。誰曾想,大白天竟然有采花賊破門而入,這裡可是魏國公府!

“你,你,你是誰啊?還不快放開我家公子!”

“關門!”秦玉汐回頭。

“快放開我家公子,不然我跟你拼命!”

“惜文哥,公子怎麼了?”屋外傳來留文的聲音。

劉雨潤有兩位貼身小廝:惜文與留文。留文年紀小不經事,所以放在屋外伺候,屋裡由惜文負責。

“公,公子沒事,就是傷口癢了,你繼續熬藥吧。”

“要不我去叫大夫過來?”

“公子說不用。”

“那就有勞惜文哥。”

惜文應付留文的時候,秦玉汐已經把劉雨潤抱到塌上,同時小心翼翼幫他整理頭髮。

劉雨潤很瘦,面板蒼白,眼睛佈滿血絲,不用猜也知道,這些天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在外,人人都稱讚他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在家裡卻受盡折磨。

“請回去吧,改日我定會向您賠罪。”劉雨潤聲音哽咽。

“是我害你摔倒,等上完藥我再走。”

“請便。”說完劉雨潤起身,惜文急忙扶他走向屏風後面。

秦玉汐坐在塌上打量劉雨潤的房間,如果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清淨典雅。

陽光從鏤空的雕花窗照進來,窗戶旁的案桌上設有筆墨紙硯以及堆滿古籍的書架。

兩邊高几瓷瓶中插養著秀雅的水仙花;矮几上放著刺繡盒,裡面有繡到一半的手帕以及荷包;牆上掛著木琵琶,從未聽他彈過。

彩銅香爐徐徐往外吐著香霧,花鳥屏風隔開裡外,秦玉汐沒有深究,而是收回視線。

一炷香時間過去,惜文扶著穿戴整齊的劉雨潤從屏風後走出來。同時偷偷打量這名陌生女子,衣著華麗,容貌出眾,就是年紀有點小。

“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劉雨潤已經冷靜下來。

“不,是我貿然來訪,希望劉公子別見怪。”

“時間不早了,惜文,你送她到前廳去,府裡小路多,小心別迷路。”

“是,公子。”

“等等,我翻牆進來,去前廳的話,只怕會引起騷亂。”秦玉汐皺了皺眉說道。

“請不要開玩笑!”劉雨潤氣得臉紅,聲音也不由得尖銳起來。

“是不是開玩笑,你一問就知。”

“你為何——”

“你說為何?”秦玉汐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