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我去撒了泡尿,對不起!我……”
我話沒說完,刀疤臉一轉身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真的很久沒受過這種屈辱了,可是在這裡我也只能忍了。
但是這一巴掌我記下了。
我捂著臉,立刻就趴在了地上,不停求饒,認錯。
他走過來,有一腳踩在我身上,冷聲說道:“我剛才怎麼說的?讓你搬貨你就好好搬貨,跑哪兒去了?”
“撒尿去了,我看這些貨都挺貴重的,我怕給汙染了,就走遠了些。”我哭著解釋道。
“撒尿?你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嗎?”
“真的,剛才……我有點……有點尿褲子了,實在忍不住了,不信你看……”
說著,我趕緊又站了起來,指著自己溼漉漉的褲襠。
刀疤臉非常嫌棄的看了一眼,罵道:“我他媽叫你別亂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還是你存心找死啊?”
“我錯了,疤哥我真錯了……我不懂規矩,以後我就懂了。”
“以後?你還有以後?”
“啊?”我抬起頭,滿臉惶恐的看著他,“疤哥,我想跟你們長期合作,我想賺錢……求你饒了我吧!”
刀疤臉那雙毒蛇般的眼睛死死釘在我臉上,像是要穿透皮肉,直接刺進骨頭裡驗驗真偽。
他腳上沾滿泥汙的軍靴還踩在我胸口,傷口被擠壓,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冷汗混著地上的泥水糊了一臉。
“賺錢?”
他嗤笑一聲,鞋底又碾了碾,我悶哼一聲,幾乎窒息。
“想賺錢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幾?老子憑什麼信你?”
“疤哥……我……我啥髒活累活都能幹!”
我艱難地喘息著,聲音嘶啞,帶著求生者的卑微和急切:“疤哥,我欠了高利貸!很多錢……還不上,人家要我的命!”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說得情真意切。
沈磊在旁邊也趕緊幫腔,聲音發顫:“疤哥,是真的!我兄弟他真是走投無路才……才敢跟我來這兒的!剛才也是實在憋不住了,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饒他這一回吧!”
刀疤臉的目光在我臉上、溼漉漉的褲襠和沈磊驚恐的臉上來回掃視。
那刺鼻的尿臊味在汙濁的空氣裡顯得格外真實。
周圍的機器轟鳴似乎都壓不住這片區域的死寂,幾個監工抱著膀子,臉上掛著殘忍的看戲表情。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刀子在割。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衝上太陽穴的嗡嗡聲。
賭!就是賭!
賭他對我那一刀自殘的狠勁還有一絲欣賞,賭他對一個為了極度缺錢、甚至不惜當眾尿褲子的可憐蟲會有一絲不屑的憐憫。
更賭他此刻更在意的是趕緊把貨運出去!
終於,刀疤臉緩緩收回了腳,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臉上:“媽的,晦氣!”
他嫌惡地擺擺手,像是在驅趕蒼蠅,“滾起來!趕緊搬!沈磊,看好你這傻逼兄弟!再他媽出一點么蛾子,老子把你們倆,一塊兒扔反應釜裡化了!”
“是!是!疤哥!保證看好他!”沈磊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把我拽起來。
我捂著劇痛的胸口,強忍著眩暈和屈辱,一瘸一拐地回到貨物堆旁,繼續搬貨。
每一次發力,胸口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楚,鮮血透過指縫,再次染紅了衣襟。
汗水、血水、泥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這種時候,太狼狽了,而且這只是為了幫小竹子確認他那個狄哥出沒出事。
值得嗎?
還是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