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道:“小竹子,快……給我點支菸。”
我試圖用尼古丁來麻痺自己,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小竹子急忙問阿寧要了煙,給我點上後放進我嘴巴里。
我用力吸了一口,尼古丁過肺的感覺讓我短暫清醒了一些。
同時小竹子朝著車窗外喊道:“快點!你們搞快點!”
“來了,來了……”
只見沈磊揹著她妹妹,沈傑在後面提著一個包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上車後,阿寧也立刻發動車子,衝了出去。
我又對沈磊兩兄弟說道:“你們繼續指路,往城裡指,往人多的地方開。”
倆人不敢耽擱,繼續用手來提醒阿寧怎麼走。
直到麵包車漸漸駛入城區道路,來到人多的地段後,我也才慢慢放下心來。
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好說了,那些人再狂妄,也會掂量一下的。
如果僅僅是為了我們幾個人,而打草驚蛇,那不是他們的作風。
我瞭解這群人,他們雖然膽子大,心狠手辣。
但是他們最怕的就是暴露!
沈磊兩兄弟也放下心來,差不多要喜極而泣了。
到了城裡,就是由小竹子來指路了,他熟悉城裡的路。
一邊和我說話,怕我昏迷過去了,一邊向阿寧指著醫院的方向。
幾經波折,麵包車終於停在了醫院樓下,這正是劉大力所在的那家醫院。
阿寧停下車後,又急忙下車來將我背下了車,直奔急診室而去。
阿寧揹著我像一陣風般衝進大廳,腳步踏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急促的迴響。
小竹子緊隨其後,稚嫩的呼喊帶著撕裂般的焦急:“醫生!醫生!救命啊!……快來人啊!”
深夜的急診大廳相對空曠,這聲嘶力竭的呼喊瞬間打破了平靜。
幾個值班護士和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被驚動,立刻推著擔架車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年輕醫生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過我胸前那片被血浸透、皮肉猙獰翻卷的傷口,以及我慘白如紙、冷汗淋漓的臉。
“刀傷!快!送搶救室!”他當機立斷,指揮護士和阿寧將我小心地轉移到擔架車上。
擔架車軲轆滾動的聲音在走廊裡急促迴響,我被飛速推進了搶救室。
冰冷的無影燈在頭頂亮起,刺得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是醫生快速而清晰的指令聲:“建立靜脈通道!快速補液!測生命體徵!準備清創縫合包!通知血庫備血!快!”
護士們動作麻利,剪開我黏在傷口上的破爛衣服。
當那深可見骨、邊緣被汙水泡得發白腫脹的傷口,完全暴露在燈光下時。
饒是見慣了傷患的護士,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傷口汙染嚴重,邊緣組織有壞死跡象,必須徹底清創!準備雙氧水、生理鹽水、碘伏!注射破傷風抗毒素!”
醫生的聲音冷靜而迅速:“血壓!血壓多少?”
“70/40mmHg!心率125!休克狀態!”護士急促的報數。
“加快補液速度!多巴胺準備升壓!聯絡手術室,可能需要緊急清創探查!”
冰冷的消毒液澆在傷口上,如同滾燙的烙鐵猛地按在皮肉上!
“呃啊——!”
我身體猛地一弓,劇痛如同電流瞬間擊穿了我強撐的意志,眼前徹底黑了下去,意識沉入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