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著飽滿翡翠湯圓的碟子被放在一邊,獻殷勤失敗的逐塵委屈巴巴地站著受訓。

他哪想到今天師兄提前回來了,還被事先通風報信,將他在小廚房現場抓包。

他湯圓捏好還沒下鍋煮呢!

逐塵不管懷昱要說什麼,搶先可憐巴巴開口認錯,“師兄我錯了。”

“餓了?”

“沒有餓,這是給師兄準備的。”

懷昱語氣平和,顯然是被說得心軟了。

“不必為孤做這些,孤要吃自是會命人去做。”

逐塵的眼睛悄悄瞥向那盤揉搓好還沒下鍋煮的翡翠湯圓。

“師兄要吃就吃我做的。”

他小心翼翼伸手勾住懷昱的指節,“好不好嘛。”

懷昱向來是受不了他這樣溫聲軟語伏低做小的模樣,但這些個月來將心腸磨硬了些,可呵斥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下不為例。”

逐塵眼睛一亮,“師兄你等等我,很快就做好了。”

“嗯好。”

這碗晶瑩剔透口齒留香的翡翠湯圓吃著吃著,已經許久沒有留宿在東宮的逐塵不知怎麼就成功賴下了。

國師府是不用回去了,可床還是上不了,不管逐塵怎麼請求懷昱都不鬆口,最後這犟種叫人拿了幾床棉絮,打起了地鋪。

“師兄不在身邊,我害怕。”

懷昱:“……”

懷昱沒去管他,一旦晚上逐塵要是有爬床的念頭,他准將人“請”下去。

這晚逐塵老實極了,又是殷切地給懷昱磨墨,又是給懷昱搬書,睡前還看了許久的書,最後乖乖躺在地上,沒有半分逾矩。

懷昱卻覺得事出常態必有妖,果不其然,逐塵忍不住開口了。

“師兄,我去把不秋接過來好不好呀?”

懷昱以為自已聽錯了。

“什麼?”

逐塵以為懷昱將那野弟弟給忘了,語氣都歡快起來了。

“師兄忘記他了?那日春神祭,我們……”

懷昱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一口拒絕:

“不行。”

懷昱的果斷拒絕讓逐塵不解,“為什麼?他現在在宮外過得也不好,來了東宮可以和我一起讀書,也不妨礙明年的科舉呀。”

逐塵的解釋讓懷昱狐疑:

“你當初不是很反對他進宮的嗎,如今為何又想他來?”

懷昱怕二人見面遲早會打起來。

到時讓有心之人看見,恐怕有損天家顏面。

逐塵原本還只是有一些想要不秋進宮,現在有懷昱的拒絕,這一點想變成了十分,可以說是相當叛逆了。

他用著最最關心人的語氣說道:

“我一想到他又要考取功名又要照顧妹妹,就覺得他好可憐,要是他也是師兄的師弟就好了。”

懷昱:“……”淨亂講。

“師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欺負他的,他要來了就如同我的親弟弟,我什麼事都會讓著他。”

“到時候師兄你要他監督我功課,也更放心呀。”

“睡覺。”懷昱一聲令下,逐塵立刻噤聲。

在逐塵輾轉反側時,床榻上又傳來懷昱的聲音。

“允了。”

察覺到逐塵的歡呼雀躍,懷昱閉上了眼無聲輕笑。

師弟,日後莫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