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週末。
前一晚哭到脫力,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夏日裡,空氣帶著一絲潮悶,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前,一開門,先迎面被兩罐啤酒冰住面頰,鼻腔裡湧入燒肉的香氣,一瞬時便勾動了我的饞蟲。
“都快中午了,你怎麼還睡著?”
來的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閨蜜,謝淑卿。
她拎著一箱啤酒,不忘貼心地帶來兩提餐巾紙,進屋時熟門熟路地換上拖鞋,徑直朝客廳走去。
啤酒、收音機和餐巾紙,三樣東西在桌上一併放好,謝淑卿拍了拍沙發示意我坐下。
我原本昨晚也算是止住眼淚了,可見著謝淑卿,原本強壓下去的難受勁兒又一股腦的冒了上來。
“謝淑卿.”
我咬著嘴唇,坐到她身旁,一個沒忍住,眼淚就先湧了出來,“我、我跟林漢聰分手了.”
“我知道啊,不然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本來不想這樣的……我……”我抽噎著,像個小孩那樣趴在了她肩頭,“我不想這樣的.”
她像哄小孩那樣拍著我的肩膀。
有時候朋友或比戀人更長久,這話確實沒錯。
我與謝淑卿的友誼屬實歷久彌新,不論經歷什麼她好像我的那顆定心丸,總能用最為理智清醒的話語將我從負面情緒中拉出。
每每我與林漢聰發生爭吵,她總能客觀的點出問題。
謝淑卿曾說過,這世上美好如夢般的愛情,最好是有一方能夠早早死去。
這樣愛就永遠能停留在制高點,回憶起時永遠都是最美好的那一刻,這樣誰都不用失望。
白雪公主是不會經歷更年期的,王子也不可能會有中年危機。
她看著我和林漢聰從國中一路相伴走來,也看著我們從青蔥懵懂的校園暗戀修成正果。
誰能想到原本最被看好的一對,最終還是被現實打垮。
“我還以為你倆會一直交往下去.”
謝淑卿仰頭灌下一口啤酒,隨即感慨,“沒想到還是……哎,男人啊!”
我哭腫雙眼,醉醺醺間扯著她衣袖:“是不是很可惜?那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他嘛.”
“你傻嗎?”
謝淑卿眼睛瞪圓,“他都這樣講了,你還找他做什麼!拜託,分手又不會死人!”
“可就是很可惜.”
我抽噎著開口。
謝淑卿把一塊燒肉塞進我嘴裡,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畢竟以前,我曾說過,無論什麼情況我們的感情都不會變,異地戀又算得了什麼?只要感情深,哪怕異國,我們也不會分開.”
謝淑卿神色微妙,嘆了口氣安慰我道:“高雄和新竹相隔三百多公里,來回一趟就要小半日。
你們撐了四年,已經蠻厲害了.”
我揉著眼睛,哭了太久,每次搓揉都能感覺面板有種刺痛感。
我也常常會想,三百多公里的異地戀竟然還能撐住四年。
有時我佩服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開始三百公里的距離似乎並不算什麼,火車、捷運,這些交通工具讓三百多公里顯得不再遙遠。
我曾掰著手指細數與他見面的時日,將來回信件珍惜保管在抽屜中。
我期盼著他的每一通電話,只要能聽見他的聲音,這份距離帶來的思念也能稍作緩解。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思念、盼望漸漸凝成一顆有一顆沉重的鋼珠,慢慢壓在垮了原本的期許,原本的期待變成了煎熬,不安與懷疑也在日益增長。
維繫感情只靠著幾通電話,數封信件,明明我們應該共同面對生活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