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也從來都是能親自上門到辦公室去接人就不坐在車裡等人,能送人送到樓下就不圖自已方便停車下人,還時不常地幫忙提包拿檔案袋的,既讓自已多熟悉了些原本司機根本到不了或不必到的地方,又拉近了自已同各部門同事間的距離。當然,打聽事情,瞭解情況的時候,陸海空時刻提醒自已不要顯露出過多的好奇心,甚至要儘量表現出不高的理解力和不佳的記憶力,因為他知道,大多數人更喜歡在比自已差的人面前居高臨下,誇誇其談,以顯示自已多麼見多識廣,多知多懂,這更加有利於他獲得各方面的資訊。
一個月下來,陸海空已對大榮製藥有了初步的認識。大榮製藥是一家在東島頗有名氣的生物製藥企業,九十年代初開始在漢國投資建廠。位於蔚海開發區的大榮製藥(蔚海)株式會社只是其在漢國成立的多家制藥廠中的一家。做為一家東島獨資企業,藥廠的核心權力自然都控制在東島人手中,社長,副社長,各部部長都是東島人。此外,企業中下層崗位當中也充斥著不少東島人,如某些課的課長,車間主任,實驗員,質檢擔當,技術員等。
雖然都是東島人,但他們的日子卻頗有差別。
那些身處高層的東島人,每天上班來就像休閒,雖都有專車接送,但很少準時上下班。來了就一頭扎進辦公室,除了開會,上衛生間外,好像很少見他們出來。下屬找他們彙報工作或請求籤字,見一面都難,大多都是秘書擋駕或代為轉達,好像企業的日常運作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也根本就不想去操心。當然,一旦他們有事找你,那就一定不是小事,而且都是急事,需要你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處理或給出答案,否則你的黴運就不遠了。其實,應對這些難纏的東島高層也不是很難,只要你在自已業務相關的數字上準備充分,就能免災避禍,因為幾年下來,企業內漢國人圈子裡流行這一句話,“東島人只對數字感興趣。”
其它東島人的日子就沒那麼舒服了,他們和大多數漢國僱員一樣,擠班車,吃食堂,加班,出差,都不在話下,而且大多時候,都表現出比漢國僱員更強的責任心和以廠為家的主人翁精神。對這些東島同事,漢國僱員大多表面上客客氣氣,私下裡裡敵意重重,但不管怎樣,對這些東島人骨子裡的那一團精氣神都不由得暗自歎服。
做為專職司機,接送同事之際,陸海空可以在廠區內的自由行駛。工作之餘,在廠區裡散散步,四處走走,一般也沒有人過問。有時,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撞見正在廠區內巡視的崔大力,陸海空會主動上前和崔大力搭訕搭訕,借邊走邊聊之際,廠區內一些非特殊人員需禁足的地方,如實驗室,動物房等,也在不經意間或遠眺或近觀地收入眼底。就連監控室,陸海空也借給值夜班的崔大力送夜宵為名造訪過。在監控室裡,看著自已平日裡尊敬有加的“哥”在自已面前像小學生一樣問這問那,在巨大虛榮心和滿足感的驅使下,崔大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陸海空不但瞭解了監控制度和相關安排,還悄悄印證了白天觀察到的攝像頭機位和監控範圍。
這段時間,在陸海空和崔大力之間,武亮這個名字好像成了禁忌,誰都不願意主動提起。有一次崔大力無意間“老亮”兩個字脫口而出,弄得兩個人相視無言,唉聲嘆氣了半天。好在,這層窗戶紙很快就被捅破了,因為沒多久,武亮就兌現了他走時許下的諾言。距上次招待所一別剛剛過去一個月,一個週末溫暖的下午,三兄弟在大榮製藥宿舍區大門外又見面了。
武亮的到來讓陸海空和崔大力都高興壞了,崔大力還揚言要狠狠宰武亮一頓。雖說這頓飯三人早有約定,武亮也自是有備而來,但聽了崔大力赤裸裸的“威脅”,陸海空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武亮笑得有些不自然。看著武亮還穿著大哥公司發的襯衣,陸海空堅持這頓飯一定要在大榮製藥食堂裡吃,以盡地主之誼,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