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差回來,陸海空請了幾天假,今天星期五是最後一天了,這幾天的調查雖有些進展,但大多支離破碎,離真正揭開謎底還有很遠的距離。下星期一前不管查成什麼樣子,都要回車隊上班了。儘管一上班,人就不自由了,但要讓調查繼續下去,首先還是得能留在這裡,能自由出入。當然,回崗前這幾天,得爭分奪秒了。這不,早上九點剛過,陸海空和肖楠就出現在蔚海市血液研究所的門口了。

兩個人都簡單化了裝,陸海空戴著那架用過多次的平光眼鏡,上唇粘了兩撇不薄不厚的小鬍子,肖楠也戴了副眼鏡,頭上長髮藏起,外面是齊耳髮型的假髮。其實,兩個人並沒想好怎麼去接觸董自強,就算接觸上了董自強,又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向兩個陌生人吐露和東島人之間的事呢?總不能假扮成警察去盤問他吧?就算是面對警察,短時間內他也不一定會真心配合,時間長了,假警察非先露餡不可。

陸海空和肖楠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住院樓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可能從董自強女兒董小曼那獲得些資訊。如果董小曼問,就說肖楠是董小曼母親一方的遠房親戚,到蔚海出差,順便來看看董小曼。想來,董小曼母親去世的早,她自已年齡也小,不一定清楚母親那邊的親戚,矇混過關應該問題不大,只是想到要騙一個生病的小女孩,兩個人都有些於心不忍。誰知,想的挺好,但護士這一關都沒過去。倒不是護士懷疑他們,是董小曼近期對藥物產生抗藥性,病情惡化,人現在已經在ICU了。陸海空和肖楠聽了心下一涼,不禁為董小曼暗暗擔憂。

“孩子都進ICU了,怎麼不見她爸爸的人?”肖楠顯得有些生氣,抱怨了一句。

肖楠說話聲音不大,但還是被值班護士聽到了,她又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兩個年輕人,然後像是在為董自強開脫似的說道:“孩子在ICU,董老師待在這一點用也沒有,還不如回去趕快籌錢呢,押金又快不夠了。董老師也挺不容易的,孩子得了這種病,無菌病房一住就是兩年多,要不是所裡照顧,什麼家庭都被拖垮了。現在,孩子進了ICU,一天就得四五千,唉...”

剛聽到護士說押金不夠時,陸海空忽的冒出解囊相助的衝動,可往下一聽這價錢,不禁嚥了口唾沫,自已身上這點錢,實在是杯水車薪。他看了一眼肖楠,肖楠也正面有難色地看著他,兩個人看來想到了一起,此時心照不宣,都在為囊中羞澀而尷尬。從護士那瞭解到,董自強這幾天請了假,沒去所裡上班,應該是正在想辦法四處籌錢。

陸海空和肖楠走出住院樓,陸海空看得出,肖楠臉色很難看,顯得心事重重。確實,這個時候無論用什麼方法去接觸董自強,都像是在給人家添亂。可事情擺在眼前,儘管不情願,但兩個人都不得不承認,從董自強身上查起應算是當下最為可行之舉了。現在的問題是,去哪裡找董自強呢?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董租房的地址看看,就算找不到他,如果能從房東或街坊鄰居那獲得些資訊也是好的。

董自強租的房子離血液研究所很近,兩個人開車過去,三五分鐘就到了。這是一個不大的居民區,裡面都是六七層高的小磚樓,兩排樓之間一條窄道連線著小區外的公路,窄道兩邊開著不少底商,整體看雖然顯得有些老舊,但生活還是非常便利的。肖楠剛把車停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陸海空就輕輕“哎”了一聲。肖楠扭過頭來,順著陸海空的眼色往窗外望去,見一箇中年男人手裡捧著一大束花,從道邊一個花店走了出來。

“是他?”

陸海空點點頭。資料裡有一張董自強的證件照,而讓陸海空更加確信無誤的是董自強的走路姿勢,畢竟陸海空曾在廠子裡跟過他很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奇怪!他女兒人在ICU,他還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