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到達大廳門外路邊,停著一個長長的車隊,最前面是社長的黑色雷克斯400轎車。陸海空的五菱商務車排在車隊倒數第二的位置,所有司機都站在路邊,身子懶懶地斜靠著汽車後門。
“這地方不是不讓長時間停車嗎?”陸海空沒話找話地問前面的司機大潘。大潘是行政部長的司機,由於平時經常在人前表現得多知多懂,大家都叫他“潘大明白”,陸海空也時常從他那打聽事。你只要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傻很天真,對他又捧又崇拜,他便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有時為了效果,他會故意賣個關子,但最終絕對會毫無保留。不過,大潘嘴裡的“料”水分較大,陸海空往往先一股腦的照單全收,事後再慢慢鑑別其中真偽。
“這還用問?讓咱們在這等,那肯定和機場事先打好招呼了。”大潘白了陸海空一眼,好像陸海空向他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有損他“大明白”身份似的。
陸海空憨笑著問道:“今天搞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接什麼大人物?”
“這還用問?肯定是加藤的頂頭上司。別看加藤在咱們這大夥都對他畢恭畢敬,一口一個社長地叫他,他這個官放到東島總部,也就芝麻粒那麼大,是個人都能管他。”
“是嗎?”陸海空故意張大嘴,顯得很驚訝的樣子,接著,繼續語氣誠懇地問道:“迎接這麼重要的人物,怎麼好像副社長沒來?”
大潘朝四周看看,然後往陸海空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你注意到了嗎?今天來的,咱們和徐副部長算跑腿伺候人的,剩下的都是東島方高層。”
陸海空眨巴眨巴眼睛,點頭道:“嗯,注意到了,就因為這個我才問副社長怎麼沒來?”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來迎接尊貴客人的都是東島方高層,都是東島人。” 大潘又開始賣關子了。
陸海空被大潘說得直翻白眼,“你告訴我什麼了?我明白,這場合所有東島高層都來了,我問的是,為什麼副社長沒來?”
大潘好像要被陸海空氣樂了,但仍不失耐心地循循善誘,“還要我把話說的多明白?所有東島人都來了,唯獨副社長沒來,這不正說明,副社長不是...”他拉著長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眼巴巴望著陸海空,希望陸海空能順著他的思路自已把答案說出來。果然,陸海空衝口而出“東島人”三個字
大潘一拍大腿,“對呀,可把我急死了。”
副社長平野一郎平日裡為人非常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待人非常禮貌和藹,很有點學者的儒雅氣質,完全沒有其他多數東島高管在漢國員工面前的趾高氣揚。做為企業唯一的主任級實驗員,平野一郎搞起科研來一絲不苟,廢寢忘食,是大榮製藥公認的技術權威。而且,他在學術上從不考慮人情,很多技術人員怕他,但更多的是尊重。這些,陸海空都早有耳聞,一直以來,平野一郎是眾多東島方高管中,給陸海空留下印象最好的一個。原來,他不是東島人?這怎麼可能?大潘的話該不是又摻水了吧?
“那不可能,副社長怎麼能不是東島人呢?人家是搞技術的,估計是不喜歡這種場合,不喜歡巴結上級,或者手底下有什麼重要的事,離不開。”這是陸海空第一次當面質疑大潘的回答。
大潘這下有點不高興了,對方笨點可以,他不在乎多費些唾沫,但對方質疑他的答案,他是完全接受不了的。他正要搶白,見徐副部長慌慌張張地跑出候機大廳,只得回到自已的位置,並悻悻地丟下一句話,“你愛信不信,以後少問我。”
行政部徐副部長是迎接隊伍中唯一的漢方管理人員,他朝路邊已等得有些懈怠的司機們招手道:“來了,來了,都站好,打起精神來。” 然後,他自已回到大廳門口,身體前傾,保持著四十五度的姿勢。
陸海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