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開發區,幾乎沒有可能打到計程車。陸海空從南區派出所大院翻牆出來,只好徒步走回去了,這樣也好,可以在路上好好理一理思緒。不過,半夜三更在空無一人開發區大街上游蕩,萬一被巡邏的警察撞上,難免要多費口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陸海空儘量讓自已不暴露在路燈下,思考問題之餘,時刻留意著四周的情況。

聽了大力的講述,有一點可以基本肯定了,那就是,東島人確實在做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組織這個時候喚醒自已自有道理,聯想到肖楠今天白天在廠門口的那句“狼來了”,依自已對肖楠的瞭解,那個語境下,她口中的“狼”應該就是指東島人,“狼來了”應該是指她察覺到什麼東島人的動向,而這恰恰就應該是組織讓自已查明的。想到這裡,陸海空有些後悔,後悔自已當時沒找個理由推掉出差這個安排,自已出門這幾天,肯定錯過了不該錯過的事。另外,自已離開期間讓大力幫忙盯著,現在看來也非常不妥。當時出於多方面考慮,自已並未把這樣做的目的講明,加上大力直來直去的性子,難免不會打草驚蛇。現在的情形就是如此,東島人一定已經有所警覺,大力進局子的事百分之百是東島人下的套。可自已當時還能有什麼其它選擇嗎?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大力的確發現了非常重要的線索,東島人陷害大力,明顯是要支開大力,好讓大力不會妨礙他們在動物房裡做的什麼手腳。可東島人在動物房裡能做什麼呢?

前不久神秘客的事,已在陸海空心中,將社長同保安課長木村新司,以及那個神秘客牢牢地拴在同一根繩子上,結合此前瞭解到的社長辦公室,以及主樓和實驗樓結構上的秘密,如果東島人真的選擇大榮製藥做為行動的始發地,在這裡擁有最高權力,做任何事都無人敢過問的社長,無疑是實施行動的最佳人選。而同樣享有特權,並且擁有特殊資源可對整個廠區實施全天候監控的木村新司,自然成為了幫兇的不二選擇。現在,又多了兩個新來的東島人,大力的事,這兩個傢伙好像和木村在唱雙簧戲,他們很有可能就是一夥的。不管怎麼說,大力的發現對自已來說很有價值,自已原來的調查好像沒頭的蒼蠅,現在好像有了一些方向,其它的先不說,那個保潔公司兩個清潔工可以做為當下的突破口。另外,大力被自已推到了明處,無形中保護了自已,轉移了東島人的注意力,自已還可以躲在暗處繼續調查。

陸海空回到住處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他躡手躡腳地上了樓,小心翼翼地掏出鑰匙,開啟房門。關門時,陸海空突然停了一下,豎著耳朵好像在聽什麼。門被輕輕關上了,陸海空轉過身,他並沒有開燈,而是把身子貼在牆上,一點一點向黑洞洞的臥室門口挪過去,他聽到一個人的呼吸聲從臥室中傳來。

突然,臥室的燈亮了,裡面傳來一個被壓低但又似曾相識的聲音,“036,你再不回來,我就睡著了。”

陸海空渾身一震,從臥室門口探頭往裡面一望,脫口驚道:“葛教官,怎麼是您?”

臥室空空蕩蕩的,當中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床墊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目光炯炯英氣逼人的男人,儘管坐著,但仍能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蘊藏在他身體中的能量。葛教官笑著起身,伸出大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原本想和你開個玩笑,嚇你一跳,可你一回來我臨時變了主意,這黑咕隆咚的,萬一動上手,吵到鄰居不大合適。”葛教官笑著說。

陸海空也笑道:“我替鄰居謝謝您!”

兩個人小聲笑著,簡單寒暄了幾句,並肩坐在床墊上。剛一坐下,陸海空便直入主題,“您不是在基地做教官嗎?怎麼會來蔚海?怎麼會到我這?”

“自然是上面派我來的,讓我來暗中協助你的工作,我已經等了你好幾天了。樓下路燈杆上的廣告你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