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芳夫,原名魏進明,一個在某大城市讀完大學後,因沒有門路被分配回老家,蝸在縣城某事業單位最底層混日子的窮小子。十年前,在老家鬱郁不得志的他毅然決然辭別父母,用全部積蓄換來個研修生的身份來到東島國,後私自逾期滯留。六年前,窮困潦倒,走投無路的他經人介紹加入了一個當地慈善性質的宗教組織——神道濟世會。入會不久,他就發現,這個組織遠非想象中的那樣。慈善,助人,甚至宗教信仰都只是表象,它的背後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但是,為時已晚,他已不能自拔,因為,在組織的幫助下,他逐漸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有了體面的工作,並娶妻生子,著實過了幾年幸福安逸的生活。他心裡明白,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這種平靜的日子終將會被打破。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這個人再也不屬於他自已了。

他不是沒有動過擺脫組織的念頭,但後來還是放棄了,一來,他捨不得溫柔賢惠的妻子和聰明可愛的孩子,二來,經過他長時間的觀察和幾次小心的試探,他了解到這個看似管理鬆散的組織,實則觸角無處不在,能量深不可測,他的任何妄想都是徒勞,任何輕舉妄動都將給他自已,給他的家庭帶來滅頂之災。再有,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秘密培訓,他對組織的戒備日漸削弱,相反,對組織的忠誠卻在與日俱增。後來,他索性徹底放下了心中所有不安和躁動,今朝有酒今朝醉,盡情地享受每一個和妻子兒子在一起的日子。這六年神仙般的日子,就是讓他拿命來換,他也覺得值了。然而,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接到組織的第一個任務竟是讓他回到那片讓他曾經無比嫌棄又無比眷戀的土地,他的祖國。

一個月前

池田芳夫接到了他進入組織後的第一個任務。他被帶到一個以往對他絕對禁足的地方,神道濟世會的三樓,然後不但見到了不該見的人,還從這個人口中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對於他這個始終處於組織邊緣的外國人來說,任何一條都足以置他於死地。到了該放棄所有幻想,面對殘酷現實的時候了,他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當完成了那個所謂的任務,無論行動成功還是失敗,離開這個世界將是他唯一的歸宿。

池田芳夫並不想做任何抗爭,他更不希望眼前這個矮瘦老頭洞悉到他對自已未來命運的判斷。他現在想做的只是不折不扣地執行組織交給任務,儘快完成,儘快解脫。六年前,他本已是爛命一條,而加入神道濟世會後的日子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如果拿生命換這六年的美好時光,他並不覺得吃虧,如果交換的另一頭再加上妻子和兒子的平安,他池田芳夫可以說是賺大了。

佐藤信太郎桌上擺著厚厚的卷宗,都是關於池田芳夫的。這一次會面,他並未將計劃和盤托出,而是將更多精力放在觀察和試探上,但他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組織當初招募這個漢國人,除了他受過高等教育,為人比較機靈外,並不是因為他身上還有什麼其它閃光的東西,而是因為看到了他貪圖享受的弱點。有弱點才好加以利用,才好有朝一日利用完毫不可惜地拋棄掉。

會面的時間不長,任務即刻開始,進入準備階段。於是,從這一天起,他每隔一天都要去當地一家藥廠的實驗室,驗血,輸液,像一隻小白鼠一樣任人擺佈,而他自已對實驗室給他驗了什麼,輸了什麼都一無所知。池田芳夫對自已最終的結局早有預期,死對他來說已沒什麼可怕的了,但如何去死還是有區別的。他對自已死法的最初猜測讓他不寒而慄,因為他聯想到了當年臭名昭著的東島細菌部隊,該不會是拿我做活體實驗吧?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已,因為他並沒有被隔離,每天可以照常上班和回家,細菌部隊是不會允許一個帶著致命病菌的人自由出入的。後來他猜測,他的任務是試驗一種新藥的療效,而他最終會死於過量用藥,藥物過敏,或藥物本身